第30章 金屋無人見淚痕（15）[第3頁/共3頁]

婉心有些聽不懂，撓頭問：“那又是如何回事？這畫……原是陛下送來給娘娘先過目標，若不然，現在還應在宣室殿案格子裡收著呢，夾藏的肮臟東西，如何也害不了娘娘呀！”

因才問道：“夫人，這是如何啦？”

指上沾著墨，隻放鼻尖悄悄一嗅，她渾身打了個寒噤，婉心瞧了不對勁，在一邊道：“娘娘，這裡頭有花樣？”

“算是老天有眼，”婉心忿忿，“我們儘早發明，掐了那邊的壞念想……老天爺明眼睜著呢，好歹娘娘腹中皇子冇‘驚’著，這便是好。”

高聳那畫竟像缺了一口——她用力一摁，畫上山色搖光都在麵前遜淡，一向一向黯下去……

婉心倉猝去關窗：“竟漏了條縫兒呢，娘娘謹慎著，莫著了涼。”

白的不透一絲兒赤色。

“冇這個說法兒，”天子戳穿了他的話，“你本事你了，聖駕麵前便敢欺君罔上，朕倒問你，你當朕整日兒撲在摺子裡，半點旁的事兒也不問？”天子寒浸浸吸了一聲：“宮門下鑰？哪宮裡的端方，這才幾時？”

天子似也覺出了不對，眉梢一點微涼忽地墜下，轉頭問楊對勁道：“這裡，但是長樂宮？”

她的眼色倒是極深，極寒。

婉心見衛子夫沉著如此，懸著的心亦是放鬆下來，便微一點頭，行謁辭職，卻又被衛子夫攔下：“你慢走……”

幾點落雪裹著風，穿過了黃蓋傘，落在他肩上。那一簇，巧是凝在了他捲起的睫上，團團的，瑩潔的，還閃著晶亮的光色。

楊對勁啞了聲，欲說，卻又不敢壞了天子興趣，實在難堪。天子見他這般，便道：“如何？你有甚麼要稟？”

衛子夫亦是聰明人，與她對望一眼，眼底儘是感激，現在還是沉穩：“無妨事，臨時莫要教陛下曉得。”她扶了扶床沿，平靜叮嚀著：“秘宣太醫令，教他外殿候著……冇本宮叮嚀，本日承明殿的事，莫要泄漏半句！”

“這墨怕是摻了不該摻的東西。”

楊對勁麵色作難。

她縮了手。

衛子夫吃力擺了擺手：“拿開。”婉心一怔，正要去辦，卻被衛子夫叫住：“等等，將畫呈開，本宮再看兩眼……”

婉心內心猜疑，卻還是照做，涼絲絲的帛卷蹭動手心板子，直像要攫走她身材裡最後一絲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