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1頁/共3頁]
“啥子事?”大姐獵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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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麵是神,後背是鬼。”大姐拿脫手絹抹眼淚。
大肚貓和部下兩個伴計幫著三哥安插靈棚設牌位,在牌位前放倒頭飯,用一個裝著小米飯的土碗,上麵插一雙竹筷。叮嚀三哥每天早中晚餐前三次到地盤廟送漿水。那漿水用生水、麪粉、小米異化而成。在彈子石江邊就有一個地盤廟。本來漿水、紮紙車紙馬費時,但是大肚貓有現成的,就費事了,他還備有黑麪烙製打狗餅、打狗棒。母親行西天路途悠遠,必有惡狗攔路,一旦遇惡狗,用棍子打,同時扔出打狗餅喂狗,能夠脫身。
我雖是這麼答覆大姐,在內心卻感覺委曲。母親為何不等我,讓我與她告彆才拜彆?被大姐擊中關鍵,我悲觀沮喪。在飛機裡見到母親,是因為我太焦心想見她,心神集合,像道光,神速到達重慶。當時母親在去鬼域路上,上帝憐憫我,讓我最後一次看到母親。
我俄然想到母親的鞋子來,便對二姐說:“媽媽的鞋子該是37碼,我剛纔看到她穿了一雙38碼――”
三哥從速把我扶住。
二姐打斷我的話:“你以為我們給她穿大鞋了,是不是?穿小鞋是錯,穿大鞋是大錯。奉告你,六妹兒,不懂就不要裝懂。不要怪我們當姐姐的。過世的人,就該穿大鞋,不然到陽間,邁不開步脫不開身。”她眼裡對我充滿不屑:“你覺得你是一個作家,高文家,啥都懂,奉告你,單憑這點不懂,你還得跟姐姐多繳點人生學費。”
“媽媽不會嫌棄我,我當然是這家裡人。”
大姐隔著桌子坐在劈麵,她伸過手來,拉拉我的胳膊:“六妹,你莫自發得是。我在他們眼裡都不屬於這個家,你我和他們不是同一個父親。你看我住得比來,他們也不及時告訴我。我趕到時媽剛落氣,大肚貓正在放‘開首炮’,向周遭報喪。這是個詭計!”她哭了起來,轉過身去,對著棺材,“媽媽呀,你都瞥見了,他們欺負你最喜好的大女人。哪是一家子人啊!隻要我最愛媽,但是媽就是看不到了。”
大肚貓要三哥站在板凳上,手舉扁擔,麵朝西高呼:“媽媽,上西方通衢朝佛!”連喊四次。五哥燒紙車紙馬,送母親歸西。
母親為何要事前籌辦好遺像,她帶著底片去相館的路上,是甚麼樣的表情?她死前顛末端甚麼事?
“纔不是呢。哼,剛纔你們說六妹說要來,媽就溫馨了。這裡就有題目。說白了,六妹你聽著,不要不歡暢,媽底子不想你送終。”大姐毫不客氣地看著我,以一副輕描淡寫的口氣說,“因為你底子就不屬於這個家裡的人。”
這類時候,我能辯論甚麼?不能。小時是,長大成人了仍然是,特彆是在母親的棺材邊上,不想有一絲兒姐妹反麵之氣。二姐的話,我隻當冇聞聲。
現在你的話公然靈驗。
算來,我晚了整整兩個半小時,冇能給母親送終。媽媽,這是我的錯。你早就警告我:“親人拜彆時,千萬不要哭,不然,死時就不能再見。”常常與你拜彆,我都未忍住,也從未信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