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議論[第1頁/共3頁]
陸紅姐在她麵前坐了,就將本日午後在祖母房外所聽之事細細的奉告了一遍,說道:“今兒下午,送了阿姨和表姐歸去,我們不都散了?我因上午走了很多路,身上乏,又困的短長,就到屋裡睡了一會兒。起來時,就見我那隻雪獅子貓跑了出去。因我素知老太太每日午後是需求做一回功課的,恐這東西去擾了老太承平靜,便就追了疇昔。誰知走到那邊,冇聞聲敲木魚聲,倒是老太太同太太在屋子裡喁喁的說話。我本也冇籌算諦聽,隻是偶爾聽到內裡兩句乾係著嫂子,就立著了。本來太太成心將我那雪妍表姐說給哥哥做妾,向老太太說了很多話,裡頭還夾了很多嫂子的不是。老太太雖數落了太太一頓,卻倒也準了。隻怕明兒太太就要來同嫂子說這事兒了,嫂子還是快想如何應對罷!”
再言柳氏回房,見老爺陸煥成換了家常衣裳,正在明間內坐著,手裡把玩著一方古硯,心中便很有些不耐。本來這陸煥成平生有一大愛好,便是彙集古玩併名流書畫。隻是他眼力寒微,真偽難辨。常有些閒人散客,看他家中有錢,投其所好,將些破壇爛罐,使匠人做舊,拿來騙他財帛。他在這上頭吃的虧,也就很很多。他一年的俸祿,大半都填了這座坑,全然不管家中衣食艱钜。那陸賈氏是全然不管啟事,隻怪柳氏不會持家。故而柳氏常常瞥見丈夫玩弄這些,心中便要活力。她又不是個耐煩的,兩口兒經常在屋中為此事吵嘴。
夏春朝聽聞此語,卻也不再多言,隻說道:“天不早了,明兒還要夙起,清算了睡罷。”寶兒同珠兒皆有些驚奇,倒也不好再問。珠兒出來鋪床展被,寶兒便出去舀水出去。
因她本日有事要同陸煥成商討,隻得壓了脾氣,上前先好言問道:“老爺又得著好物件兒了?”陸煥成甚是對勁,撚鬚說道:“不錯,這是衙門裡王四兒尋來的。說是一落魄秀才,祖上傳下來的一方端硯,出的極好的鳳眼,又是豐年初的東西,另有前朝書法大師的題刻,當真是可貴。此人進京赴考不成,冇了回家的川資,幾乎流落街頭。冇計何如,隻好將這祖上傳下來的寶貝變賣。那王四兒曉得我愛這個,便替我拉了線。我去看了,那人一口就要三百兩銀子,咬死了就是不鬆口。好說歹說,總算還到二百五十兩,就成了。你瞧瞧,這硯台鳳眼出的多好,石質堅固,光滑細緻,還刻有竹梅花腔,當真是好物!”言罷,更有些點頭晃腦。
夏春朝乍聞此訊,便如好天轟隆,一時竟冇了言語,半日方纔強笑道:“我們家幾輩的人都未曾納妾了,如何到現在卻破了例?想必是你聽岔了。何況,老太太夙來疼惜我,想必不會承諾這事。太太……常日裡雖有些反麵,但我在她麵前是夙來恭敬的。”陸紅姐見她不信,頓時就急了,說道:“我的傻嫂子,你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我親耳聽到的,那另有假麼?老太太若當真疼你,又為甚麼不奉告你哥哥來信?你是不知,老太太雖麵上誇你賢惠,背後裡提起卻總要添上可惜二字。話裡話外的意義,不過是嫌嫂子你出身微末,家世不高。嫂子來家晚,不知前頭的事兒。太太當年為著這個,冇少活力。現在是受氣的媳婦熬成了婆,天然要逞一逞婆婆的威風了――現在且不說這些不相乾的,嫂子還是想想明兒如何回太太的話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