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血淚斑斑撒手西去[第2頁/共6頁]

林如海苦笑著應了一聲，伸手扶起她的身子，哈腰替她揉了揉膝蓋，歎道：“今後，可莫要再如此了。”

林如海不由地放緩了腳步，屋內屋外，不過一牆之隔，乃至連木門都是開著的，相隔的隻是不高的一道窄窄門檻，可他莫名地感覺，就像是站在分歧的水岸，看分歧的風景，他和裡頭的人，更如同身處兩個天下普通，縱使如何靠近卻也是天涯天涯。

蜜斯，您倒是快些哪，若不然，太太怕是等不及了。內心不住地禱告著，卻仍溫聲地安慰賈敏“快了”“在路上了”“再等一等就好”。

許是偶爾，又或是潛移默化，不知不覺地，竟又到了樂善堂前。

林如海悄悄替她拭去眼角的淚痕，歎了口氣，道：“早些歇著，明日，今後，細心著些身子。”賈敏既不肯回賈府，甘願死也不肯回，他便遂了她的意，至於旁的，林如海搖點頭，不肯再多想分毫。

“會麼，他還願再見我？”賈敏微微往前探了些身子，眼底噙著微薄的期冀，脆弱得彷彿隻需一個否定，就會荒涼了整片天下，彷彿燃儘了最後的生命隻固執這淺淺的一個對視，無助的像個孩子普通，叫李嬤嬤內心更加堵得慌了，強忍著眼淚不住地點頭：“如何會？老爺內心最是著緊太太的，怎會捨得不來？”內心卻不斷地禱告著，老天爺，您行行好，讓老爺從速返來，也好讓太太放心腸去。

以是，還是順其天然地死掉算了，不過死時的淒清卻真的是，身邊隻要個李嬤嬤，連黛玉都不在，比起生前的風景，甚麼都冇有，死都死不平穩的結局，也算是虐到了吧。

“我這就去找蜜斯返來，這就去……”李嬤嬤吃緊地應道，心想如果見不著老爺能有蜜斯陪著最後一程也是好的，扭頭就往外跑，跑出幾步，俄然認識到了甚麼，整張臉都白了，猛地扭過甚來，卻見賈敏竟抬起了手，顫抖著，想要去抓住甚麼，卻終是有力地落空了：“老爺，玉兒，憾甚，憾甚……”

林如海沉默不語，他原也覺得本身與賈敏是相濡以沫舉案齊眉的並蒂花開，卻冇想到，世事無常，竟會落得本日相看兩厭，不，是再無相見時的地步。他不肯再看到那張豔若芙蕖的容顏，不肯再聽她款款密意的話語，昔日的誇姣都成了眼下最鋒利的刀劍，狠狠紮在心窩上，曾有多愛重，多信賴，眼下便有多寒心，多討厭。所謂紅粉骷髏，不過乎如此。乃至，當看到黛玉含淚討情，聽到她泣血要求時，他先想到的，並不是她的病重殘喘，而是――這莫不也是她的戰略？曉得本身放心不下黛玉，便使計叫黛玉來這一遭，這是篤定了他會依著黛玉順著黛玉的心機？

“老爺，蜜斯，太太……太太已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