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第1頁/共3頁]

方森傑看了眼替他答話的霍百裡，瞧著他的師兄和他的弟子幾句話便替他做了主，酒生果點，他還差那一口吃？

霍百裡側身倚枕，捏著茶盅的手搭在曲起的膝上，笑道：“人間有大道三千，一姓江山連綿千年已是極致，讀經觀史，雖隻是管中窺豹，卻也該明白盛衰實非可咎一帝功過。坊間論說天子，常言帝皇心術，既是心術，那裡是那個能教得？天子掌天下人生殺大權，麵聖者皆不免戰戰兢兢，而帝皇為守停止中這權力，又何嘗不是夙興夜寐不得安眠？硃批定存亡，諭令顛坤乾。功過自在先人評，你我立品現在，又安知當今這一道是對是錯？”

胤禔就著胤礽的手倉促瀏覽過墨跡，抬眸似笑非笑的看著胤礽，道：“先生夙來量才而教，既將這題目安插了來，便是曉得你必能答得出的。”

方森傑遣了人去知會北靜王妃，拿起書卷正欲再讀一章，就被霍百裡握了手。

胤禔也冇再說話，他明白胤礽的未儘之言，東平王世子剋日動靜全無，大師心頭都沉甸甸的壓著塊兒石頭，方霍二人眉間鬱色從未散過，幾個小的隻是擔憂，並不知此中凶惡，隻他們幾個活了兩輩子的略能體味兩位先生心中的煎熬。

“先生纔沒時候管我們，我猜著先生們要躲出城去的。”胤礽翻了個身，側背對著胤禔，聲音悶悶。

胤禔天然明白胤礽舒緩壓抑的企圖，非常派合，笑道：“你那阿狸怕是也跟著先生們走了，不惦記？”

胤禔將笑聲悶在喉間，這殺伐定奪毫不遊移的人，倒是將那林間生靈看的更重些，也難怪那幾個總道說胤礽虛假。

胤礽與胤禔應得利落，待書房隻餘師兄弟二人，霍百裡笑道：“你有甚麼話要與我說的？”

霍百裡揉著蜷在他膝頭的狸貓，直叫侍從將這些帖子收攏一處，不必翻檢謄寫，又叮嚀主子速速整治了行李。

“不過，冇想到方先生會陪著霍先生這麼，嗯，鬨？”胤礽想了想方霍二人這輕裝簡從的分開雖說蕭灑非常，卻不免有一分落荒而逃的意味，唇邊又帶上笑意。

方森傑看了眼霍百裡，肅聲道：“皇上當今如此正視勳貴，與世代帝王之道非常相悖。”

方森傑想了想剋日得的動靜，歎笑點頭：“當今這些孩子們，一個個的實在聰明。”

霍百裡捏著狸貓一隻前爪向方森傑搖了搖，回道：“璉兒這阿狸在那莊子裡也孤單，那位不是送了我們一個溫泉莊子？過幾日正可去避暑，也帶了阿狸去散散心。”

北境戰事，天子與諸位王爺、謀臣苦心孤詣籌辦經年，本覺得諸事全麵，不想仍被世情拖累至此維穀之境，幾乎功虧一簣，現在，如果穆興不得安然返來，怕是籌局世人皆要抱歉平生。

方森傑雙手扶膝，肩背筆挺，聲音極低：“隻是他這般算人三代，挾子令父，你不感覺有些過了？”

胤礽垮下容色，悶悶的將紙卷收好，起家道：“我餓了，回府去了。”

賈薔又前後送陳石二人還家，隻覺兩側肩膀被那二人拍得沉甸甸，心頭微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