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西窗剪燭[第2頁/共4頁]
段夫人倉促一掃,心下微微一沉。許太君已開腔問道,“這幾行冤孽筆墨,你剋日也聽到過罷?”段夫人聽其口氣陡峭,難辨情感,便謹慎答道,“是,隻是這等捕風捉影的言詞,媳婦聽過便撩開了,也未曾掛記。老太太提起它來,但是要叮嚀媳婦甚麼?”
這一番話半真半假,卻也透著她多年來啞忍的悲慘心傷,不知不覺間段夫人亦動了真情,那淚水如泉湧般溢上臉頰,一味抽泣道,“老太太且想想,郡主和老爺當日的事,我如何得知,又怎會曉得那乳孃在那邊安身。雖說我哥哥在應天府尹位上,可也斷不會因這起下作事替我尋人,傳出去段氏一門還如何自處。另有一則是我千萬不敢行此事的事理,這裡頭另有老爺的臉麵要顧及,我便是再不濟,也不敢拿夫君的名聲來作踐。老太太說我念著瑩丫頭,這話不錯,可老太太不知,老爺私底下已有話給我,將來要為瑩丫頭尋一門絕好的婚事,務需求伉儷一心和樂融融。老爺滿心疼她,我聽了更是欣喜,試問天下間豈有母親不盼著後代好的,既已有了好前程,我又何必替她策劃些虛無縹緲的事。惹得老太太,老爺不快,我便在這府裡又能落甚麼好。”
解嬤嬤微微一笑,並未接話,隻聽許太君叮嚀道,“把那東西拿給太太瞧瞧。”解嬤嬤應了是,從幾案上取了一張信箋遞與段夫人,漸漸退回了原處。
段夫人冇想到她這麼快便發難,忙誠惶誠恐地起家,期呐呐艾地跪倒,垂著雙目不敢抬首。
段夫民氣頭一震,隻感覺頭皮亦跟著發麻,渾身一陣綿軟有力,駭然望了許太君很久,一顆心已是漸漸涼透。但是她也自這刻毒的話裡窺得婆母的心機,許太君在乎的當然有家屬好處,更有她和皇後在太子擇妃一事上絕對不容挑釁的權威。她是在明白的奉告本身,此事絕冇有她段氏算計的餘地。
解嬤嬤忙欠身應了,神采不由一凜。二人各懷苦衷,很久皆未在開言。
許太君沉默斯須,意味深長的一笑道,“聽聽罷了,她這小我表裡不一,慣會裝賢能溫淑,內裡倒是大有主張。”笑過麵色沉了一沉,叮嚀道,“叫人盯緊了齊氏一家,儘快探出她下落。若再讓她說出些旁的,我們可就真冇清淨日子過了。”
段夫人微微一怔,旋即應道,“媳婦問心無愧,凡是有一句謊話,便叫我今後身敗名裂,不容於世。”
隻見段夫人麵色暗澹,雙目盈淚,抬首顫聲道,“老太太這般問我,我也不敢回嘴,隻是這歌謠我也是聽丫頭們提及才曉得。早前也曾大著膽量問過老爺,被老爺斥責了一頓,說我竟輕信這些流言蠻語,是昏聵至極!我內心發怵也就不敢再提,至今想來仍不明就裡。老太太,媳婦起初雖有些無私的動機,可那日您教誨過後,我早已斷了那些不該有的設法。說到底,我們家的事皆是由娘娘,老太太,老爺做主,那裡輪得上我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