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醒來燈未滅，心事和誰說[第2頁/共3頁]

鴇母福了福身，彆有深意地瞧了我一眼，合不攏嘴地悄悄退出門去。

我內心稀有了，又是一個用我充門麵的附庸風雅之人。

擺佈明白日的，諒他不過是想給本身討個顏麵，也冇心機郎情妾意，我便也跟著鴇母去了。

轉軸撥絃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如許的格式我是不到的，但我倒也未曾想到我幼年在家學的琵琶，現在倒成了本身安身立命之本。

我把我全數的愛都給了他，換些才調走，彷彿我更虧些。

我非常有禮地福身將他送走，抱著琵琶繞開屏風，將那一錠金子擱在手裡顛了顛，感覺足以將容若的那些新刊的詞多買幾首了。

鴇母扭著腰迎上來，陪著笑容很熟稔地拉住我的手，直把我往樓上拉：“沈女人可來了，這王公子等了你好久了。”

“沈女人有禮了。”顧公子先是見了禮，在凳子上坐下，笑道，“久聞沈女人盛名，本日得見，實在幸運之至。”

我自以為這算是等價互換，以物易物。

說來倒也奇特，好好地一個煙花柳巷之地，恰好起了清平居如許高雅的名兒，倒也真是逢迎了那些大族後輩附庸風雅的心機。

“恰是，恰是。”鴇母忙不迭地連聲道，“公子樓上請，沈女人正候著呢。”

我不覺得意，笑道：“既然是有緣人，相見便不恨遲早。”

“顧某有一頗富才情的至好，讀過女人的詩詞。”他輕吟出兩句我的詞，“醒來燈未滅，苦衷和誰說。”他如許乍一將我的詞讀出來，我倒感覺臉上非常掛不住起來。

幸虧他止在此處，悠然道：“女人，你同貳表情類似。他此次可貴下江南來，本想親身來拜訪，隻可惜他身子弱，剛到江南來便臥病在床，鄙人便隻能單獨前來拜訪。”

那位顧公子隔著屏風，我也瞧不清他的模樣，隻感覺他身上有一股方纔那位王公子身上冇有的正氣。就這一條，我便對他多了幾分好感，總算冇丟了我們漢人的臉麵。

我抿唇：“公子談笑了。公子同宛兒能夠說是素昧平生，何必如許委曲本身。”

他笑了一下，從袖中取出一塊金燦燦的金錠子，擱在桌上，起家拱手道：“顧某本日曲兒也聽了，詞也談了，已是心對勁足，不便再叨擾。”

男人沉穩清越的聲音模糊如在耳畔：“傳聞你們這兒有一名叫沈宛的女人，可對？”

屋外的馬打了個響鼻，我便曉得又是極新的，冇有他的一日。

那窗邊的男人一身錦服，頭戴一頂小氈帽，手執摺扇，腰間懸著一塊成色上好的玉佩，顯出實足十的風騷模樣。

我歎了口氣，抱起貼身的琵琶，轉過屏風去，在案幾後坐下，等著那位顧公子上樓來，如果這位公子脫手豪闊，我這一個月便還能有好日子過。

“公子想聽甚麼曲兒？”我調了琴絃，輕撥幾下。

“王公子，我們沈女人來了。”

本日也不知甚麼情狀，我一個年事不小了的樂妓，倒變得如此炙手可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