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重陽宴（上）[第2頁/共4頁]

貴妃接了，點了《長生殿》，令宮人將本子傳給了宸妃惠妃。宸妃敬讓惠妃先點，惠妃卻推讓道：“自來不好此道。”宸妃就點了出《紫釵記》，就將本子傳了下去。

這午間的宴席吃了一個半的時候方散，蕭清婉先自出門登車，一眾妃嬪跪著恭送了，那儀仗就向著坤寧宮去了。

蕭清婉將一枚珠釵插在髻上，道：“氣血虧虛，也不算甚麼大不了的病症，這皇宮裡補品藥餌一應俱全，太病院那麼多杏林妙手，竟然調度不好惠妃的身子？”說著，她思忖了半晌，又道：“莫不是貴妃瞧著她受寵，內心不痛快，又怕她今後生下皇子與本身爭衡，在她的藥食裡動了手腳？”穆秋蘭低聲道：“如果這等，太醫不早瞧了出來？惠妃娘娘一病兩年，娘娘隻細想是個甚麼原因？”蕭清婉便靜了，想了半晌，才道：“難不成……竟是惠妃為求自保，本身拖著不肯病癒？”說畢，又喃喃道：“不該啊，以她的家世背景，即使為貴妃所忌，亦可爭上一爭，卻為何自苦於此？”穆秋蘭並不接話，隻是將皇後脫下的袍服收進了櫃中。

世人坐定，貴妃便輕聲向蕭清婉道：“娘娘，開席麼？”蕭清婉微微一笑，表示穆秋蘭滿上酒盞，便端起那金琺琅菊紋口杯，揚聲道：“本日是重陽佳節，本宮在此遙祝皇上龍體安康，我大宣朝步步高順！”說畢，便飲儘酒盞。諸妃也各自端起酒杯，齊聲道：“嬪妾等恭祝娘娘鳳體安康，永無病痛。”蕭清婉笑著看眾妃飲了酒，便對貴妃道：“令禦膳所上菜罷。”言畢，貴妃傳令下去，便有一列宮人捧了盤盞上來。

蕭清婉看著麵前一隻隻的描金碗盤，不過是些鳳尾魚翅、紅梅珠香、繡球乾貝、喜鵲登梅、杏仁豆腐這等宮例菜色，另有重陽花糕之類的應景吃食。雖是宮裡宴席上常擺的，並不新奇，但本日她為著早上奉養天子出宮，也夙起了幾刻，這會兒很有些胃口，一旁穆秋蘭便就看著皇後眼色佈菜。宴席間，蕭清婉間或同宸妃、惠妃碰盞談笑，同貴妃卻就隻是虛應了。

待宮人上了一品官燕，東南角上的一桌，梁美人因被湯水濺了裙子，就讓侍婢扶著要去換衣。才走至門口，貴妃便叫住了二人，望著梁美人身邊的宮女，道：“梁mm身邊這位宮人，瞧著好生麵善，倒似是本宮宮裡出去的人？”那宮女見貴妃問著本身，嚇得滿身直顫抖，膝蓋一軟就跪在了地上。梁美人低著頭，低聲道：“是……這是宸妃娘娘賜給嬪妾的。”貴妃便望著宸妃，朱唇微勾道：“若本宮未曾記錯，這婢子是本宮打發到浣衣局去的？”宸妃亦笑道：“貴妃姐姐莫非忘了？日前本宮同姐姐說，鐘粹宮裡針線上缺了人手，姐姐說讓本宮自行著人去內侍省說了就是。內侍省就送了這丫頭過來，改了名字叫杏兒。本宮用了幾日，覺著她倒是乖覺聰明，女紅也好。厥後聽著梁美人那兒要人縫製孩子衣衫，就打發了她疇昔，不知她竟同貴妃姐姐有甚麼淵源。這些事兒，本宮都曾著人去跟姐姐提過，姐姐竟忘了不成？”貴妃聽了，也就淡淡一笑，道：“本宮這記性，竟是更加的不好了。這丫頭也當真好命，已是去了浣衣局，竟還能再到主子娘娘跟前奉侍。”言畢，又掃了那跪在地上的杏兒一眼，見她將頭埋得低低的，身上隻是不住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