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重陽宴(上)[第3頁/共4頁]
蕭清婉聽著,就開口道:“還是快些讓梁美人去換衣裳罷,她有著身子,是不能久站的。”說著,又對杏兒道:“還不快扶了你主子去?”那杏兒如蒙大赦,忙忙的給皇後磕了頭,就起家扶著梁美人去了。貴妃也就笑笑,對蕭清婉道:“娘娘,這菜過三巡酒過五味,可要讓梨園子上來?”蕭清婉道:“這麼乾坐著吃,是冇甚麼意義,就讓他們上來罷。”貴妃就笑著,讓奉養的宮人捧上了戲本。蕭清婉看了,點了兩出吉利戲劇,想了想又點了出《三孃教子》,便將本子遞與貴妃。
蕭清婉忙讓青鶯上前扶了,笑道:“卻纔已拜過了,姐姐何必如此多禮?惠妃姐姐的身子夙來孱羸,若再勞累了,可就是本宮的不是了。”惠妃微微一笑,回道:“皇後孃娘體恤嬪妾,嬪妾天然感激。隻是娘娘入住後宮已半月不足,嬪妾因著這不爭氣的身子,竟未曾拜見過娘娘一次,雖是事出有因,到底於禮分歧。本日既見了娘娘,自當拜見,縱使娘娘賢惠,不怪嬪妾,旁人也要笑嬪妾入宮多年,竟不識禮數了。卻纔隻是跟著諸位姐妹拜見,算不得數的。”她一氣兒說了很多話,竟微微有些氣喘。
蕭清婉將一枚珠釵插在髻上,道:“氣血虧虛,也不算甚麼大不了的病症,這皇宮裡補品藥餌一應俱全,太病院那麼多杏林妙手,竟然調度不好惠妃的身子?”說著,她思忖了半晌,又道:“莫不是貴妃瞧著她受寵,內心不痛快,又怕她今後生下皇子與本身爭衡,在她的藥食裡動了手腳?”穆秋蘭低聲道:“如果這等,太醫不早瞧了出來?惠妃娘娘一病兩年,娘娘隻細想是個甚麼原因?”蕭清婉便靜了,想了半晌,才道:“難不成……竟是惠妃為求自保,本身拖著不肯病癒?”說畢,又喃喃道:“不該啊,以她的家世背景,即使為貴妃所忌,亦可爭上一爭,卻為何自苦於此?”穆秋蘭並不接話,隻是將皇後脫下的袍服收進了櫃中。
蕭清婉聽了,隻輕抿了口菊花酒,笑著聽戲並不接話。
一時排上戲來,先是唱了皇後點的那兩出吉慶戲劇,台上伶人唱唸做打,出色紛呈。蕭清婉夙來是愛個熱烈的,就看了出來。那貴妃坐在一旁,冷眼旁觀,隻吃菜飲菊花酒,並不聽戲。
待這兩齣戲唱過,梨園子便扮演起了《長生殿》,蕭清婉微怔,內心忖道:這齣戲如何插到了前頭?也不睬論,隻是悄悄聽戲。待唱至楊玉環死在馬嵬坡時,貴妃開口道:“這唐明皇常日裡看著與楊玉環恩愛情深,到了這類時候,還真能下得了狠心,賜她自縊。可見,甚麼樣的恩寵都不堅固。冇個安身立命的底子,就是家人顯赫了,又如何呢?”蕭清婉聽了,輕笑道:“貴妃姐姐這話非常。連楊國忠的官位身份,都保不了他一家的性命,又何況以下的人呢?這官位寒微的外戚,是不敷道哉的。”宸妃也笑著插口道:“這楊玉環雖是受儘了恩寵,至死也不過是個貴妃,冇能做成皇後,可見她是冇這個命的。”貴妃聽了這話,麵上也冇甚麼,隻是笑笑,道:“楊玉環身前並冇養下孩子,如果有個孩子在,封了貴爵能領兵的,也一定就到了這般地步。也不過是外頭看著好,裡頭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