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去意[第2頁/共4頁]

“嗯。”雪華靈巧地應了，輕巧地坐下，將頭倚在嬤嬤身上。

依窗的楠木案上，一隻小泥爐上的錫壺嗚嗚地響著，將開而未開，兩個玉紅色的盅，在中間一對青花瓷燭台的映照下，透著瑩瑩的光芒。相形之下，那鏤刻著繁華牡丹的楠木奩盒，非常低調地占有在案角，兀自清雅。

田嬤嬤滿臉堆笑，“瞧您說的，隻要不嫌棄奴婢手拙，奴婢必然阿誰，傾甚麼相授？”

“說的也是，”嬤嬤有些動容，想了想又道：“奴婢感覺蜜斯犒賞不比在海寧……”

正在蘭馨院漫步的雪蘭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個噴嚏。

“話雖如此，也要你能記得我母親之好纔是，”幽幽一歎，“莫說這華菁院，便是這嚴府，受過母親恩德的又豈止你一人？”

嬤嬤的神采這才稍濟霽，“傳言大蜜斯辦事有其母之風，非常精乾呢，您可得好好學著，將來也奔個好出息。”

“哼。”嬤嬤氣咻咻的，“這兩個丫頭早投奔了張姨娘，又如何肯至心實意地待蜜斯？”

雪華把手中的繃子擱於桌上，轉過臉看著嬤嬤，“嬤嬤不感覺我手生麼，繡出來的圖案竟然冇一點生機？”

嬤嬤拿著繃子，打量了一陣，笑道：“我的蜜斯，您昨就這麼性急？統共才兩日，能繡成如許相稱不錯了，雖說略機器了些，但這用針也還精密，若您再練個十天半月的，保準繡得活矯捷現的。”

小錫壺恰在這時開了，“咕嘟，咕嘟”地響，嬤嬤忙起家，將沸水注入兩個玉紅色的盅裡，末端仍將那壺置於爐上。

“嬤嬤，你一向呆在江家，並不知大戶人家月例上頭的端方，”雪蘭正色道：“莫說她們還冇當上姨娘，就是當上了，月例亦不過五兩銀子，便是三妹這個端莊主子每月亦隻能領到十兩銀子呢。”

嬤嬤本欲推讓，看雪華如此誠心，隻得受了，奇道：“奴婢說句不當說的，老爺怎地送簪子給蜜斯，再如何也該選釵纔是，蜜斯也必然曉得才從未佩帶此物。”

嬤嬤隻得諾諾應了。

嬤嬤轉了轉眸子子，摸索道：“莫非，是給曉汶那丫頭籌辦的？”

“要不此次歸去再好好跟他說說？”

嬤嬤惶惑的，神采也白了幾分，“蜜斯不怪奴婢是蜜斯仁厚，但奴婢又豈能……”

雪蘭哂然笑道：“一來祖母慧眼識人，二來也表現我對長輩的順服，三來既然派發了賞銀——天然表現了對她們的看重，特彆對曉汶的另眼相看，父親必然欣喜不已。”

雪蘭籲了一聲，“如果不改，隻怕又要半夜才氣入眠了，一早又不肯起來。”

聽雪華如是說，嬤嬤不由抬起袖子，拭了拭眼角的淚，“奴婢倒感覺此次去海寧是個機遇，您可要好好掌控，萬勿與大蜜斯反目。”

嬤嬤不覺有些氣惱，卻還是顧忌地抬高了聲音，“張姨娘真不是個東西，太夫人和老爺也不管管，倒委曲了蜜斯到處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