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去意[第1頁/共4頁]

嬤嬤拿著繃子，打量了一陣，笑道：“我的蜜斯，您昨就這麼性急？統共才兩日，能繡成如許相稱不錯了，雖說略機器了些，但這用針也還精密，若您再練個十天半月的，保準繡得活矯捷現的。”

嬤嬤本欲推讓，看雪華如此誠心，隻得受了，奇道：“奴婢說句不當說的，老爺怎地送簪子給蜜斯，再如何也該選釵纔是，蜜斯也必然曉得才從未佩帶此物。”

“嗬嗬，”嬤嬤忍不住笑出了聲，“老爺子這點愛好，怕是不輕易改過來。”

嬤嬤從速陪了笑，扶著她的手，繞著牆根兒走，一麵道：“哪怕隨便逛逛也是好的，這身子但是要多動動纔好哩。”

嬤嬤苦笑了一會，終究道：“罷了，奴婢固然心頭不捨，但承蒙蜜斯看得起，必然經心極力地替您看著這院子，擺佈這府中的事，也逃不開奴婢的耳目。隻不知蜜斯會帶誰一道去？”

“三蜜斯，實在辜嬤嬤的繡功猶在奴婢之上，為何獨選了奴婢來教刺繡？”一名年近四十的嬤嬤彷彿不解，一身靛藍色印白花棉袍襯得五官端方的臉更加沉寂。

雪蘭“嗯”了一聲，便不再言語，隻悄悄地瞅著月色中風韻綽約的梅，微微地蹙起了眉尖。

雪華把手中的繃子擱於桌上，轉過臉看著嬤嬤，“嬤嬤不感覺我手生麼，繡出來的圖案竟然冇一點生機？”

雪蘭抬起下頜，澹泊安然的眸子生出幾分歡樂，“這丫頭心氣兒高，又識得字，更兼是個有策劃的，不然父親也不會處心積慮地把她指給我……”

“不過我從小冇了娘，外祖家也無人，在彆人眼中天然冇甚操縱代價。”

“奴婢並非饒舌之人，但蜜斯一貫待下不薄，此事……”

“嬤嬤你也嚐嚐，這菊米可香呢。”

嬤嬤的神采這才稍濟霽，“傳言大蜜斯辦事有其母之風，非常精乾呢，您可得好好學著，將來也奔個好出息。”

“嬤嬤快彆多禮，儘管坐著，我這也是沾了長姐的光，”雪華輕言細語道：“你也該曉得，這府裡又何曾有好東西落在我手上？”

嬤嬤覷著她的神采，謹慎翼翼道：“老爺就算心存疑慮也無話可說，畢竟是太夫人開口跟您要的人……”

“話雖如此，也要你能記得我母親之好纔是，”幽幽一歎，“莫說這華菁院，便是這嚴府，受過母親恩德的又豈止你一人？”

“諾。”嬤嬤這才伸手端了餘下的一盅茶，喝了一口，不由咋舌，“這可真真好東西，奴婢疇前也隻傳聞過此物，卻冇福分消受，今兒倒真是多謝蜜斯了。”說著便欲起家。

是夜。

嬤嬤不覺有些氣惱，卻還是顧忌地抬高了聲音，“張姨娘真不是個東西，太夫人和老爺也不管管，倒委曲了蜜斯到處受著。”

很久，雪蘭才道：“走罷，如許站著，倒失了那安步之趣了。”

雪蘭呆了一呆，發笑道：“可不？每日晚膳後，你和外公總會陪著我，即便落雨也會打了傘去，那樣的夜，那樣的海，讓人沉淪，就連那風也鹹鹹的，濕濕的。”

“說的也是，”嬤嬤有些動容，想了想又道：“奴婢感覺蜜斯犒賞不比在海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