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心欲何往[第3頁/共4頁]

“蜜斯，何不去涼亭略坐？”李嬤嬤笑吟吟地湊上來，“奴婢再為您泡一壺老爺子著人捎返來的雨前龍井，您一麵賞花，順手翻幾頁劄記可好？”

況她家規森嚴，又如何做得出失禮之事？月言啊月言，你自小飽讀詩書，怎地如此荒誕，彆人但是尚未及笄的小丫頭呢……

……

不太短短一瞬，幾上粉白釉盤子裡的糕點，便映入了她的視線，不由奇道：“這大廚房今兒做的糕點倒也新奇，粉中透著淡淡的紅，竟有一股子桃花味兒。”說罷，塞了一塊在嘴裡，點點頭，“其味淡，卻不失香醇；色美而不妖，如薄施脂粉的少女；入口緊軟，卻不沾牙。”

聽得她展轉反側，睡在外間的李嬤嬤不由得蹙緊了眉頭。

正說話間，李嬤嬤笑著從裡間出來，將手裡的胭脂紅軟緞坎肩給海瀾披上，又細心扣上幾粒快意扣，這才直起家子笑道：“若非如此，蜜斯當初又何必給三蜜斯選那樣一家茶莊？”

嬤嬤橫他一眼，“不過火，有屁就從速放？”

海瀾便覷著她笑，“嬤嬤現在愈發會當差了，竟想出如許得趣的主張。”

嬤嬤從速又倒了一盞茶給她，青荷喝得急不免咳了幾聲，雪華忙道：“你先喝了再說，細心又嗆著。”

正入迷，青荷的聲音隔著彈花暗紋錦簾傳了出去，“蜜斯，奴婢返來了。”

李嬤嬤昂首望向海瀾，見她點頭，方笑著退開了，自去拾掇那本劄記，海瀾見了，笑得更是高興。

夜更深，更暗了。

青荷喜不自禁，忙道：“奴婢定不負蜜斯所望……”

雪華斜了她一眼，“你人雖謹慎卻比旁人細，如果能抓緊光陰識字，他日必為我左膀右臂。”

見平嬤嬤欲出去，忙叫住她，“你且把我長案上的那一疊賬冊搬到芳華院，交與鄭嬤嬤收了。”

帶著文雅誘人的笑容將門翻開，又躬身做了個無可抉剔的聘請行動，隻聽一個渾厚的男聲響起，“月言公子何必這麼客氣？”

海瀾點點頭，因道：“這糕點倒也罷了，難為她這份心。”

燭火跳了跳，收回“嗶啵”之聲，茶青色袍子的少年顧不得拿起一旁的小銀剪剪去那焦黑的燭心，撫了撫微弱的心跳，又正了正袍子，這才朝門口走去，他暗自光榮，該來之人總算來了。

那阿全瞅著李嬤嬤，又盯了盯聽瀾院的出入口，李嬤嬤會心，因道：“平嬤嬤去芳華院了，一時半會怕回不來，便是返來了又有甚——你倆不過來此回稟，她能何如？”

雪華點點頭，暗道：長姐這是趕鴨子上架，逼著本身早日熟諳鋪子的運作與打理呢，倒也不失為一件功德。

看著兩人回身拜彆，月言一陣失落，躡手躡腳關上門，不但長歎一口氣，跌坐在櫸木靠背椅上，苦笑著搖了點頭，本身既非司馬相如，她又怎會是夜奔的卓文君？

老高彷彿蔫了的皮球，低頭沮喪道：“鞦韆也就兩根繩索，一塊稍寬些的木板，蜜斯身子嬌弱恐受不了……”

阿全轉過身子，嘴裡罵罵咧咧的，“死老高，踢小爺做甚，下次再敢踢小爺你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