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臨行杏花開[第2頁/共4頁]
滿眼的金銀珠翠,樣樣都是極其精貴之物。
叔父王回到龍案前,對東方甫賢笑道:“剛纔令左賢王見笑了,都是寡人管束無方。吉時將過,那就有勞左賢王帶領迎親保護馬上出發,護送公主入幽吧。”
公然見叔父王點頭讚成的模樣,又命我起家,我內心的石頭總算稍稍落定,瞥見代夫人氣得嘴眼扭曲,內心一陣陣嘲笑。
不,父王、母後、叔母後,璽兒必然要去,火線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亦無怨無悔,家仇國恨,璽兒怎能隻求自保而苟活於亂世?
我知不宜再擔擱,回身倉促拜彆。
步行出了王宮,便瞥見那用喜帳裝潢過的馬車和束裝待發的迎親步隊。遵循和婚禮法,送親的儀仗隊隻能到王宮宮門外,然後由幽國迎親使節引領,隨迎親保護步隊前去幽國。
我款款走出殿門,絲竹鐘鼓不斷於耳,全部王宮數十裡紅妝連綿,恍忽間似有殷紅的鮮血正順著廊柱流瀉開來,時而恍惚時而清楚。竟一點兒也不覺著發急,定了定神,確信那不過是迴旋在柱子上隨風輕舞的紅紗幔。這一刻內心的沉寂反賽過以往任何時候。
“諾。”
馬車行至城中,便聞聲車外有眾聲呼喊:“天澤公主,萬民之福,千年無期。”
叔父王亦是眼眶潮濕,他側首彆轉麵孔,擺手錶示我拜彆。
“有勞護國公!”我微微點頭,便決然隨他進了殿內。
朝中重臣立在兩側,龍案下方左邊站著太子。我跪下來向叔父王施禮,隻見叔父王竟從龍案前走下殿來,親身攙我起家,笑吟吟道了聲:“吾兒免禮!”
“來人,將寡報酬公主備下的嫁奩呈上來!”叔父王一聲令下,很快便有十幾個宮奴抬了東西出去。
看著外公如此酸楚,我心中多有不忍。我母後上官圭婭是外公獨一的後嗣,換句話說,我雖是公主,卻也是上官家獨一的血脈了,外公他不免會如此自責與難過。
“既然公主已籌辦安妥,那就請大王命令讓公主啟程,趁吉時前去西虯,甫賢也好早日覆命,兩國也可早日成績姻親之實。”他頭微微揚起,如冰山一樣的神采,令人感覺他的眼睛裡並未曾看到任何人。
我起家再拜,心中如繭抽絲,又回身向著太子承錦和外公及一乾大臣們欠身告彆。司徒承錦麵上難掩哀傷之色,一副欲言又止的神采。
東方甫賢信步上前,雙手抱拳,麵上含笑,還是是那般淡淡的口氣:“泰昌王言重了!王妃不過是保全大局、心機周到些罷了,而太子與公主重情知禮,令鄙人非常敬佩,何來見笑之說?那就拜彆了,王兄還在等喜駕回宮,吾等隻要速速出發,方能不誤。”
此人每次開口說話皆令人聽不出個喜怒哀樂,隻那聲音確實鑿是好聽極了。
璽兒,不要去,你莫非健忘了叔母後的話嗎?
我平生第一次曉得男人的聲音竟也有如此動聽的,常日耳邊聽到的那些男人聲音老是或粗暴或沙啞或憨沉或尖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