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茂蘭殿[第1頁/共3頁]

素禾是新進的宮女，剛進宮冇幾日，因本來的梳洗宮娥染了風寒，被移出茂蘭殿養病，她便頂替出去。

我一聽到幽國二字就如芒在背，心生敏感，一時獵奇，便又問她：“那為何會來到西虯，又入宮為奴的呢？”

許是見我一向愣神不再發話，她忙著用袖口拭淚，強顏柔聲道：“素禾回想起舊事，一時感慨，話多了些，忍不住落淚，在公主麵前失禮，還請公主恕罪。”

我笑而不語，隻感覺她言語行狀實不普通，心中略有迷惑，但很快一閃而過。從昨晚到今早我滴水未進，此時已是饑腸轆轆，遂命了她們退下，將桌上的飯菜吃得個杯盤無粒。

翌日，我醒來時已到了晌午，這一覺竟睡瞭如許久。尚未梳洗，一眼就見著屋子裡驀地的敞亮，已等不及擺佈侍婢細細清算，隻倉促換衣，便斜倚在有蘭草及綠蘿藤葉簇偎的軒窗前，盼著見一見這久違的明麗。

她內疚應了聲“諾”，怯怯地走到我身後，開端為我梳蟬翼的髮式。蟬翼是將頭髮分紅高低兩層，上層外型薄如蟬之兩翼，輕巧新奇，基層簡樸束起便可。

飽腹之餘，頓時心生滿足。

我說：“好，那就讓素禾來梳吧。”

素禾年十五，白淨細弱，端倪極其清秀，素紅色宮裝貼裹在身上，襯得身材小巧有致，淡雅之處又多幾分出塵的氣質，姿容要在普通宮娥之上。

我點點頭，開端洗漱，隨後就坐在銅鏡前，從鏡子裡看著千織與素禾為我梳頭，臧兒則在一旁捧著妝飾盒子。

“你非常知禮，一點兒也不像新進宮人，姿容氣度也不普通，真是可貴。”

“素禾也當是天下最會梳頭的女子了。”我微微一笑，看她一眼，她卻羞怯地低下頭去。

不知站了多久，臧兒從身後為我披了一件絳紅色雛鳥祥雲織錦圖樣的狐毛鑲邊披風，輕聲叮嚀我：“秋意漸濃，本日好輕易放了晴，屋子裡是該多通通風的，可公主彆幫襯著賞景，忘了添件衣裳，把穩著涼。”

“諾。公主可否讓素禾來梳？素禾手指頎長，最善於梳蟬翼。”千織笑說。

千織與臧兒聽了，相視一笑，隻說素禾實在是個聰明人兒，句句不離對彆人的溢美之詞。

“公主那裡的話，公主如許說，真的是折殺奴婢了。奴婢能進宮侍營私主，實在是奴婢幾世修來的福分，公主一時體貼奴婢，纔會問起奴婢的出身，奴婢戴德戴德還不及，怎可說是公主惹的奴婢悲傷呢？”

她說罷，昂首看了我一眼。

“公主謬讚了，素禾不過隻善於這一種罷了，而千織姐姐卻善於多種，素禾今後還要多多向她學習。”她還是低著頭，聲音金飾。

“謝公主誇獎，素禾就是再如何，也比不上千織與臧兒兩位姐姐，兩位姐姐已如同九天仙女，而公主更是天上纔有的公主，是眾仙女之首。”

臧兒含笑，柔聲說：“臧兒自7歲進了宮，就一向跟在公主身邊奉養，是公主向來待臧兒至心，臧兒才解得了公主心機。昨日風波剛過，公主心神不寧，方纔對著窗外滿目蘭草麵露哀傷，臧兒猜想公主必是觸景生情，思念先王和王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