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請神[第3頁/共4頁]

水雲仙點點頭，就在世人簇擁之下向二廳走去。

圍觀的世人除了慶和班的人以外，另有很多四周的街坊和閒人，很多還梳著傳統髮髻的婦女大嬸們在中間指指導點。管事見狀，趕緊將閒雜人等哄出大門外，然後滿臉賠笑地對著水雲仙道：“水老闆，您現在是想先走過場，還是要看看早晨演出的行頭呢？”

疇昔傳統大戲梨園，最為忌諱的是火，因為紅船梨園下鄉演出，多搭戲棚，而戲棚是木做，最易失火，是故梨園所奉尊神是華光祖師。

梨園世人聽言，都亂鬨哄地上香，龔千擔和湯姐帶卻隻是盯著地上的那盤生米和淨水，內心獵奇這是甚麼花樣。

龔千擔暗呼幸運，若非本身混入了慶和班，要想進入廣利大舞台的確是癡心妄圖。

到得掌燈時分，慶和班更加如臨大敵，統統人都忙繁忙碌，搬行頭箱子的、前去廣利大舞台辦理安插的。那位陳班主更是跑前跑後，唯恐有任何疏漏。戲堂管事也批示龔千擔和湯姐帶等人賣力做打雜，開端將梨園統統設備搬去東堤的廣利大舞台。

此時戲台下早就擺好了座椅，最早一排則是留給“義合興”的高朋和桂係的軍頭大老。當時候省會內的桂係因為民軍逼近，彷彿是樹倒猢猻散、民氣惶惑，誰也冇故意機來理睬“義合興”和桂係內反對陸榮廷的權勢勾搭。

那水雲仙看起來大抵才二十出頭，竟然梳了一個所謂新期間的西裝頭，一身男人洋裝，非常漂亮和男性化。當時候方纔經曆了五四新文明活動，新思潮澎湃而來，但是以水雲仙如許一個傳統的女伶人如此打扮，實在是石破天驚。

那邊水龍低聲道：“今晚來看戲的是本來都城北洋當局的高官，要跟省會桂軍的兩位師長會晤，另有一名首要客人，是遠自東洋而來，特地要看你水雲仙水老闆的‘長生殿’。你待會可要落力演出。”

而水雲仙則是坐著人力車從陳塘一向達到東堤，一起上圍觀的公眾絡繹不斷、擲果盈車，都爭相想目睹這位省會名牌的花容，蔚為壯觀。

阿誰水雲仙光是裝身扮裝就已經用了半天的時候，然後梨園開端走過場，當晚的演出有十幾齣，甚麼“六國大封相”、“白蛇傳”、“柳毅傳書”等等，最後就是水雲仙的壓軸演出“長生殿”內裡的楊貴妃回魂與唐明皇相會的景象。

龔千擔和湯姐帶為免費事，趕緊躲到一旁，再放眼尋覓火麻仁，卻不見蹤跡，想必也是怕被水龍認出，藏了起來。

阿誰陳班主就是慶和班的老闆，大抵四十開外，生得一臉奪目精乾，趕緊點頭稱是。水雲仙指指中間的火麻仁道：“這位梁先生就是我請返來早晨為大戲舞台請神清場的。”

但是對於梨園而言，每逢開戲，這類專業人士倒是必不成小，不然衝撞了神明，輕者演出砸鍋，重則還會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