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接駕[第1頁/共4頁]
攸桐的目光仍瞧著他,從眉眼、唇鼻,到肩膀、胸膛,見他抬腳登車,忙往中間騰出處所,口中道:“都城裡事件繁忙,夫君何必特地費這工夫。這邊有孫將軍保護,不會出岔子……唔!”她話冇說完,在車簾落下的那一瞬,才進車廂的男人便突然俯身撲過來,吻住她,將驚奇的尾音堵在喉嚨。
攸桐被她推得驚醒,眼皮還冇翻開,隨口道:“到啦?”
攸桐往角落退了退,驚詫轉為欣喜,笑嗔道:“嚇死我了,還覺得出了事。”
從收到她出發的動靜時,便在等候。
兩夜苦熬,若不是被要事絆住腳,昨晚就飛奔去接她了。
“放心,冇事。”傅煜悶笑,就勢坐在她身邊,伸臂將她抱個滿懷,“如何走得如許慢?”
風從夕陽齋敞開的窗戶吹出去,卷著日頭暴曬後的熱氣。
而現在,她須帶著這把劍,奔赴都城。
現在相處日久,表情已然分歧。伸手觸上去,隔著冰冷堅固的劍鋒,像是能觸到疆場烽火、浴血廝殺。這是傅家先祖用過的寶劍,在血海屍山下埋藏好久才被尋回,這百年來,傅家數代男兒馳騁疆場,從微末起家,到雄兵在握的一方霸主,有無數熱血性命融入此中,姓傅的,或知名的。
“離都城另有五十裡,我來接你。”他緩聲說完,目光便往玉簪一瞥。
“畢竟是馬車,哪像你騎馬那麼快,已極力走得快了。”攸桐靠在他懷裡,幫著清算被風吹亂的領口,“也遞了動靜給你,四日的路程,比及本日晌午,便可入城。”
傅德清抬手,捋了把髯毛,看著嫡妻栽在亭中的那棵被鬆柏環抱的海棠樹――當時她親手栽種時,不過一支纖秀樹苗,如本年深日久,竟已亭亭如蓋。道阻而長,會晤無期,十年的光陰冗長卻又短促,他也從誌高氣盛,變得眷戀舊物。
這話意味深長,攸桐斂眉肅容,聽他教誨。
“不回了。”傅德清負手望著窗外,語氣中竟有種輕鬆,“我留在齊州,不想動。”
他說得慎重,攸桐亦寂然施禮道:“父親的叮嚀,媳婦銘記在心。將軍胸懷天下,位高則任重,媳婦曉得輕重。疇前那般行事,是各有苦處,既已至心嫁回傅家,今後該挑的擔子,媳婦毫不退避分毫。”
因邇來戰事吃緊, 傅煜忙著四周馳驅, 將近一個月的時候裡, 這事可貴寄返來的家書。攸桐翻來覆去地瞧了兩遍,傅德清坐在案後,緩緩喝兩杯茶,看她攥緊了家書笑意盈盈,回想臨行前傅煜的神情,端方剛毅的臉上,也垂垂暴露笑容。
剩下傅瀾音、韓氏等人,臨時無需一股腦地去都城,仍留在齊州。
攸桐跟傅煜結婚半月即兩地相隔,這半年間除了手劄來往,未曾有半晌見麵。在齊州時,她極力將心機挪到食店的賬冊、采買等事上,又有傅瀾音和韓氏一道解悶,除了半夜夢迴時格外擔憂思念,還不感覺如何。這回千裡迢迢入京,想著不日就能見到他,竟是模糊衝動。乃至於展轉反側,失眠到四更才含混入眠。
攸桐剛睡醒,全然冇想到傅煜會俄然呈現,也不知他是因公事出城正巧撞見,還是特地來接的,隻傻傻看著他,杏眼流波,像是初春映照陽光的湖水。朝思暮想的容顏,頻頻入夢的嬌妻,比起拜彆之時,彷彿更添委宛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