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狡猾[第2頁/共4頁]

那邊牛肉羹盛好，傅煜就勢坐在桌邊。

攸桐自嫁入府中，便存了避而遠之的心機，對壽安堂不失禮數，卻也冇籌算靠近，這數月間，雖定時問安，卻從冇像長房的沈氏婆媳普通，變著法地討老夫人喜好，消弭曲解。這背後的心機，她冇跟任何人提，包含春草。

攸桐對著那雙通俗的眼睛，有點不美意義，卻還是點了點頭。

許是吃得滿足的原因，現在燈下相對，他身上那股冷厲冷酷倒不甚較著，見桌上有香橙，順手取了刀破開，遞了半個給她，道：“蘇若蘭的事，祖母措置完了？”

劈麵的眼眸如同墨玉，帶著核閱，似能洞察民氣。

鴛鴦鍋裡湯已鼎沸，一邊是紅火的麻辣味道，另一邊則是酸菜鍋。三盤精美的五花肉、羊肉、牛肉鼎足而立，另有去骨去刺的魚片、蹄筋、臘味、鴨血鴨腸和費了很多工夫打出來的蝦滑、蟹丸，中間則是韭黃、豆芽和幾樣窖藏著的菜色，彆的泡了筍乾、木耳，林林總總，非常豐厚。

“好。”攸桐勉強保持得體的笑容。

卻見傅煜筷箸輕挑，從那炭筒背後又撥了兩粒出來，“這兒另有。”

美滋滋地吃完了，回過味來，內心又是大怒――傅煜此人可真是凶險！鍋裡那麼些蝦滑，他放著近在跟前的不吃，卻隻從她的地界搶，將甘旨藏在炭筒前麵。炭筒遮住視野，她看不見也吃不著，他吃完了彆處甘旨，另有跟前這點屯糧，可供漸漸享用。

“夏嫂掌勺, 做得非常經心。牛肉都是鹵過的, 入了味, 再做成羹湯，味道也很好。”攸桐笑著叮嚀春草，“給將軍盛些牛肉羹，再把烤好的栗子剝些來，趁熱吃了，驅寒氣。”

而現在，她看著傅煜的神情，卻不知為何有點心虛。

“按著夫君的措置，賣去了銀州。跟她串供的金燈也受懲罰，去內裡做粗活了。”攸桐未料他還記取舊事，那香橙甜美多汁，剝開後有清芬香氣，她趁著垂首滿吃的時候，淺笑了笑，“老是因這等瑣事滋擾夫君，不止在南樓，還鬨到祖母那邊，實在對不住。不過蘇若蘭走後，安生了很多。”

……

攸桐等酸湯端來，便屏退了丫環，自拿了銀剪去剪燈花。

伉儷倆結婚後聚少離多，獨一的幾次打仗還都是有事才湊到一處，這回傅煜登門，必定也有事。

“她不算甚麼。”傅煜點頭，“我是說祖母那邊。”

攸桐搶著吃了些，稍飽口福，便取銀勺來，親身下蝦滑。

這東西爽口脆嫩，輕易上癮，傅煜頭一回吃便著了迷，嘴上雖不說，目光卻隻四周打量，翻找蝦滑，不複最後的沉穩端肅姿勢。他動手快，冇半晌便將煮出來的撈去大半，攸桐出招慢，白忙活了半天，卻隻撈到兩粒罷了。

再往外，則是小巧精美的番薯餅、拌鵝掌、拍胡瓜等小菜。

攸桐也冇廢話，調了料碗鎮靜開吃。

那股芬芳撲鼻的香氣，便是牛肉羹散出來的。

……

傅煜長身而立，目光環顧，就見案上瓷瓶裡供著新折的梅花、桌邊窗台上養了幾盆水仙，翠綠碧嫩，而四角的炭盆旁，都擺了大甕注滿淨水，屋中和緩惱人，也不感覺枯燥――倒是個舒暢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