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閒言[第1頁/共3頁]

壽安堂裡經常會備些糕點果脯給人磨牙，攸桐偶爾管不住貪吃幾口，旁人卻甚少碰。就隻傅瀾音率性，聽長輩們談天出神時，不自發便會拿糕點漸漸咬，跟小鬆鼠似的。一張嘴就停不下，待散時，唯有她的盤子風捲殘雲般掃得乾清乾淨。

倒是小姑子傅瀾音有點意義――

誰曉得嫁過來這些天，蘇若蘭卻漸而猖獗起來。

“周姑前兒還說呢，要我們守著端方，不準群情主子是非。”

這般心高氣傲、矜持到刻薄的大爺，明顯是極難相處的。

兩個迷戀美食的人遇見，不免讓攸桐感覺親熱。

長到十五歲時，已能獨擋一麵。

十年曆練，亦將他打磨成得剛硬冷厲，殺伐定奪，手裡的精銳馬隊名震邊地，永寧帳下十數萬兵馬、百名悍將，也多對貳心悅誠服，在軍中威望僅次於傅德清。放眼天下，算上許朝宗那等皇家龍鳳、各處節度使的家將兒孫，論英勇策畫、才妙手腕，恐怕冇幾人能與他爭鋒。

“忍甚麼！那些醜事她做得，我就說不得？”

不過這門婚事是為各取所需，傅煜不待見她，她也冇籌算融入府裡跟他長遠過日子，遂隻偏安一隅，安穩度日，等腳根站穩一點，便可重操舊業撲在美食上。月餘時候下來，小廚房垂垂購置齊備，南樓表裡都還算順利，就隻一件事不順心――蘇若蘭。

攸桐笑而不答，隻叮嚀道：“蘇若蘭若還是這般上躥下跳，你就當冇瞧見，將她說過哪些話，跟哪些人嚼舌根記取就成。哪怕她在南樓裡肇事呢，你也彆跟她爭――老夫人說了麼，這般家大業大的府裡，人多口雜，不免有點齟齬，還是該以和為貴。”

攸桐昨日清算行裝時，小丫環婆子裡另有偷懶懶惰的，想必是傳聞了都城的傳聞，見傅煜底子冇將新少夫人放在眼裡，跟著驕易。待傅煜歇了一宿，那態度便有了些微分歧，聽攸桐想做幾樣吃食，很乖覺地往大廚房尋食材去了。

她不慣被人簇擁，出門也隻帶春草隨行，兩人坐在樓台，各自入迷。

旋即，便有斷續的聲音傳上來――

“賤蹄子，自發得是甚麼東西！”春草不忿已久，按捺著聽了半天，早已點了滿腔肝火，朝著蘇若蘭走遠的方向“呸”了聲。轉過甚，見攸桐沉著臉冇吭聲，又感覺心疼，悄悄扶住，道：“少夫人，須經驗一頓纔是。免得她對勁，到處廢弛名聲。”

因傅煜不在，攸桐初來乍到不知秘聞，便隻委宛地敲打了幾句。

木香性子誠懇，曉得蘇若蘭在壽安堂待過，一時候也冇敢吭聲。

如許的人，要麼滿腦筋奇蹟抱負得空他顧，要麼格外抉剔吹毛求疵，看誰都不入眼。

也難怪初見攸桐時，他會透露那般驕易的態度――這類人，給他個文武雙全的天仙都一定能入眼，更彆說她這等外人眼裡申明狼籍的“驕貴草包”了，若非婚事牽著，傅煜恐怕都吝於看她。

思來想去，她既擔著南樓少夫人的名頭，這事的關鍵，實在還係在一人身上。

遂守著南樓這一畝三分地，每日按著端方去壽安堂，在那邊露了麵，返來後也甚少出門，儘管清算她的小廚房。日子久了，於幾位長輩妯娌的脾氣也略微摸到了幾分。老夫人和伯母沈氏大略曉得娶她隻為安排，連著十數白天，都隻點頭之交，既不深問體貼，也不責備苛求，妯娌天然也隻剩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