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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落,一旁容歡不由瞠目,袖管一甩,眼刀止不住往五鹿老身上飛。
言罷,秦櫻抬掌往胥留留掌背輕拍數回,機鋒陡轉,軟聲令道:“既知事關嚴峻,你且將蘇城所見所聞,好生同祖母言來。”
“老朽徹夜,倒還真是大開眼目。”
這一時,五鹿渾一手攥了微雕虎牙,一手搭於五鹿老臂上,麵色煞白,兩目淡青,上牙抵著下牙,半晌方哆顫抖嗦吐出幾個字來,“雖是鄙人身不由己,仍要哀懇奶奶降罪。”言罷,五鹿渾脖頸一歪,側目抬眉,倒是定睛細細打量五鹿老不住。
“彰明昭著,不瞞六合;儘人皆妾,私會花前……”
五鹿老見狀,唇角立耷,側身貼耳,同五鹿渾輕聲嘀咕道:“我說兄長,欒欒凡胎肉眼,體陋心迷,此一回,怕是實在瞧不穿你布的這一出小巧局。”
“方授金樽彰忠義,後逢甲冑抵宮門?如此這般,未免過分蹊蹺。”
容歡停上一停,低眉將那金樽以內好一通打量。
胥留留見此情狀,稍一抿唇,目簾一低,思忖不及,也隻好將之前恩德堂內金樽之事,明顯白白和盤托出。
另一頭,容歡描述頗見萎瘁,屏不住自顧自今後退個數步,脖頸一歪,且笑且嚎,“自打於蘇城聞聽金樽之事,歡兒心下,便是起伏難定——既想求神拜佛保宋樓這隻金樽一模一式,好教祖母曉得祖父豪傑意氣,莫在對祖父多加誹謗、一味非難;但是,念著幼時那檔子惡夢,歡兒卻又生恐祖父當真是那夢中偃息木椅上的一隻人棍,終究落得個無聲無息為人取命的苦楚了局,故而,歡兒又模糊盼著,如果此樽非彼樽,倒也不算甚的好事……”
“這倒真是……人算不如天年。”聞人戰兩腮一鼓,脆聲歎道。
胥留留聽得此言,心知事有彆情,側頰偷往容歡麵上覷個一覷,稍一計算,不由得上前衝秦櫻施了一揖。
稍頓,秦櫻麵色更見沉鬱,抬掌輕往顳上一抵,輕嗤笑道:“至於老朽亡夫,其同老國主,少年瞭解,但是八拜的換帖兄弟,口口聲聲的磨難相扶、繁華共享……”
一言未儘,秦櫻嘖嘖,衝胥留留搖了搖眉,慘淡而笑,隨後踱步近了況行恭,一麵為其攙扶,一麵定睛將那金樽打量不住。
五鹿老聽得此處,不由同身前聞人戰兩訂交目。
此言一落,堂內聞人戰胥留留似是瞭然了楚錦之父同延久老王爺因何早傳了“莫可同朝廷再有些微乾係”之家訓,亦明白了延久郡主之父因何空有報國之心、卻無退隱之運了。
稍頓,秦櫻不由得挑眉一掃容歡,口唇微開,又再言來。
秦櫻眼風淩厲,下頜前探,緩將祠堂諸人一一掃了個遍;後則橫眉怒向,單掌一抬,直衝容歡冷聲令道:“還了來!”
五鹿渾寂靜多時,聽得此處,終是不耐,稍濡口唇,低聲支吾道:“鄙人聞延久郡主提及,說是老國主亦是於那一時升霞而去……莫不是說,钜燕現國主同先太後籌劃兵變,不但一舉奪了十名手足性命,還…還一併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