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江山社稷圖[第2頁/共2頁]

這全圖雖是死物，卻筆法近道，奧妙難言，自蘊有一種浩然蒼茫之意，連綿不儘，劈麵而來，直欲使情麵不自禁地出長長感慨。

陳遠來回踱步，觀圖好久，揣摩全域性，回想起朝時各種決策，垂垂感覺有幾個處所很有不儘人意之處。

“當，當，當……”

張恕之話意剛落，二列中湧出數十名大臣，拜地頓，齊齊喊道。

女官柔聲道：“回陛下，隨行之人止有一名少女，似是青公主老友，隻是昔日未曾見過，近月以來，一向居住在青乾宮。青公主叮嚀奴婢們，要待以公主之禮，決不能有半點忽視疏慢。”

陳遠揮了揮手，道：“不必了，春日氣候睛好，安步當車罷！”

四字尾音嫋嫋，不斷於耳，在殿上悄悄迴盪。

“有何不成？”

大臣們麵麵相視，拜道：“陛下請講。”

大臣們麵麵相覷，天子已起家離座，馮平一甩尾塵，大聲道：“退朝！”

“現下成了天子，號令天下風雲，當然稱心，這味道倒是極易令人沉迷，稍有不慎，便會重重跌入，再也爬不出來，曆代帝王，能脫其環中之人，又有幾個？”

轉鳳池，越虹橋，陳遠“回”到紫微宮，換了一身簡便常服，看了一會書，俄然站起，繞過一塊極大屏風，來到後壁前，望著牆上一副巨圖，怔怔入迷。

“不配麼……”陳遠低語道。

“……但是，為甚麼必然要有所影響呢？”

北至玄冥，南抵天池，東擴扶桑，西越崑崙，山川形布，江河疏點，湖林淡廣，無不完整詳確，天下江山情勢可謂儘在此一圖當中。

陳遠淡淡道：“諸位卿家朝罷回家後，統統飲食臨時免掉，三今後早朝，再來論此農詔。”

“臣大膽再拜，望陛下三思！”

這女官淡眉嬌目，甚是斑斕，陳遠瞧了一眼，收回目光，淡淡道：“隨行有誰？”

滿地跪著的人中，卻還是有幾個站著的。

女官輕聲道：“是。”

除了這五老外，還稀有人，或前或後，零散站在跪著的同僚群中，沉默不語。

“公然所站位置分歧，所見事物便大大分歧，所思所想，也是截然大異……”

這圖也不知是用甚麼奇異的織物編成，非布非紙，非絲非綢，通體彷彿是一整塊，並無連接陳跡，泛著極陳腐，極陳腐的氣味，觸手溫涼，略微粗糙，稍稍有些凹凸不平，自生出種渾然厚重，大氣澎湃的神韻來。

此時恰是三春豔陽天，風吹煙柳，雲映平湖，花繞堤岸，亭台樓閣，宮軒朱牆，遠遠近近，聳峙此中，疏密合當，山川相得，陰陽互生，清濁交泰，當真不愧是大內深宮，天子居處。

感天下之泛博，歎本身之纖細。

無可何如，了無生誌。

“這便是我此前萍蹤所至，疇前對我而言即使是天崩地裂的大事，此時看來，也對這天下毫無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