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我雖不知[第1頁/共3頁]

此人竟冇乘機逃逸，也不知是自知不免，還是已認命？

“講。”

拚上懷中飛龍大九式，與本身一項武學，也非搞明白不成。

在世人看來，便是這少年垂下頭去，似在考慮是否值得透露身份，卻不知這位方纔還可算是場中武功最高的人，已墮入了平生一個極大疑問中，心靈大海早已烏雲蔽日，電閃雷轟，風雨俱來。

如果陳遠悟性低一點，便能少想一點，底子不去窮究，這隻是一個很簡樸，很輕易答覆的題目，或是窮究不了就一笑拋開，物我兩忘，不滯於懷，那便是神而明之更上麵，表裡一體，入迷入化的境地，可惜那要入微才氣做到。

少年目光驀地一亮，麵前場景飛逝去，成為霧氣光影中微不成見的一點，攪動竄改，雲霧堆山，崢嶸峻峭，光影成林，連綴不儘，來到一片如鏡小湖前，一個身影正在練劍，滿頭大汗，流過眉毛，流進眼裡，肌肉顫抖，酸脹麻癢，卻咬著牙，對峙練了下去，一招一式絕無走形，恰是最純粹的華山希夷劍法。

垂衣人正瞧著他，目有異色。

“哈，這是我，但是不全！”少年似是抓到了甚麼要訣，哈哈大笑，順手一招“不見其尾”使出，山崩林毀，湖光泛動，捲起那小小身影，飛後退，少年身形一動，便緊緊跟上。

如此一層層深切下去，這少年竟對這一個簡樸之極的題目也不知該如何答覆，究竟上，他已忘了答覆。

陳遠沉默，純陽子嘲笑一聲，道：“中間未免將我們看的太輕了些。”

陳遠當真看著此人身形，模糊有幾分眼熟，驀地想起一人，卻不能必定，沉吟著道：“請講。”

“……秋心……秋心……那是誰，好熟諳的名字，我彷彿曾經被叫過這個名字，是我麼……唔，彷彿不對……”

垂衣人一怔，見這少年淺笑著，豎劍於前，駢指緩緩撫過青鋒，於平和中透出種凜冽冷意：

“我彷彿見過，”少年喃喃自語，“呃，不對，不是看過，是經曆過，很熟諳……但，這也不是我！”

須知力量雖好，但無把握它的心靈，便是大難，比方昨日尚是螻蟻，身賤寒微，被各式踩踏，目前忽成萬丈巨人，力能攜太山而北海，天下無敵，如此激烈的對比之下，便不免有傲慢高傲，目空統統，如墮夢中之惑，這就是魔障，如能跨過，天然好說，如若不能，魂失道消罷！

哭聲轟動了竹林，此中走出一個素衣女尼，秀眉曼妙，合什一歎，大袖一招，卷出嬰兒，將那繈褓與黑衣人遠遠送開，她看著懷中小小嬰兒，陳遠看著她。

禍兮福所伏，陳遠一劍連敗三大妙手，派頭恢宏，逼的一群魔頭隻能他殺以出，威風天然是威風，題目也來了，先是被變天擊地大|法一擊，雖一舉破之，魔障已被牽動，現又經垂衣人平常一問“你是誰”，終究給轟然引爆開來。

世人也都瞧向陳遠，均對他的身份頗感興趣，幾人雖有猜想，卻終不能肯定。

此人舉起衣袖，彷彿大鵬垂翼，流雲般遠去，又乘風般返來，一息間來回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