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頁/共4頁]
他的眉峰很標緻,像是水墨流利勾畫,秀黑而不失淩厲;他的眼窩很深,睫毛很長,破月曉得,那是一雙非常男性化的眼睛,時如遠山沉寂、時如怒海張狂;鼻梁矗立端方;嘴唇薄而均勻。
她一下子站起來,想衝要到窗邊。可鎖鏈監禁,她底子夠不到,隻能站在原地,喜不自勝,心潮彭湃。
四野沉寂。十餘名保護靠在樹上,和衣而眠。馬車被圍在正中,密不通風。
暗沉的刀鋒悄悄出鞘,在空中彷彿一道黯然漾開的水紋。他雙手握刀,滿眸冰冷殺氣,刀光驀地大盛,彷彿一道烏黑而勁猛的閃電,穿金裂石般襲來!
隻聽暗衛首級厲喝道:“猖獗!那裡來的毛賊!我們是帝京顏樸淙衛尉大人的家臣,速速退開,不然我們決不輕饒。”
暗衛首級衝了出去,一身是血,神采刻毒。
陰暗的月光下,女子悄悄坐在那邊,淺顯的一張臉上,雙眸卻有奇特的亮光。與昨夜的嬌弱無助分歧,現在的她,有點壞,有點神采飛揚。
“戴上。”他從懷裡取出她的人皮麵具,破月伸手接過戴好。
忽地車簾又被人翻開,一張絡腮鬍子臉探頭出去,一身血跡、黑眸寒氣逼人。
他雖口中說罪該萬死,神采卻極其冷酷沉寂。而他開門見山,彷彿已查知她麵具下的真容。
破月不由得想起昨夜所見那具均勻健壯的身材,而此時這身材就被本身壓在身下……
顏破月“哦”了一聲,嘴角卻按捺不住地彎起。
破月也趕緊坐起來,卻見他的衣衿敞開著,暴露一小片柔韌的胸膛。如果冇記錯,剛纔她醒的時候,臉就貼在那塊胸膛上;如果冇記錯,他的衣服,彷彿是被她扯開的……
顏破月目瞪口呆,步千洐掃一眼斷成兩截的鎖鏈,心頭也微微有些對勁,臉上卻冇甚麼神采,將刀收回刀鞘,悄悄揉了揉被震得發麻的虎口。
破月先敗下陣來,彆過臉去。
“誰說這鎖鏈,隻要顏樸淙能撤除?”
暗衛首級令馬隊停下,稍作安息,用些乾糧。此處荒郊野嶺,往裡走更是深山,他怕出甚麼差池,籌算休整一夜。
她的臉,終究後知後覺地熱了起來。
當日顏府的人尋到了他,隻說她是顏府逃奴,叫顏破月。可那日容湛醉酒後,模糊提過顏破月是被其親生父親所逼。再遐想起初聽到的顏樸淙將女兒下嫁的傳聞,他當然猜出她的身份。
夜色昏黃了他的表麵,卻令他的端倪越產活潑超脫。
正惶然間,忽聽車外窸窸窣窣一陣聲響,似是保護們又都站了起來。
但是他……斬斷了。
可他已回身,大步地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牢房。
車外很快廝殺聲一片。
他們不過萍水相逢,冇有半點友情。昨日他救她,已令她感激萬分。他隻是五品武官,如何敵得過權傾朝野的九卿之首衛尉大人?莫非要為她就義性命、前程?
半晌,她掉下一滴滾燙的眼淚,抬手用力擦乾。
天已全黑,車外的動靜小了很多。
破月一愣,咧嘴笑了:“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