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 神鵰俠侶(84)[第2頁/共5頁]

楊過沉吟半晌，說道：“好，我助你取武林盟主，你卻須助我報仇。”國師伸脫手掌，說道：“大丈夫一言為定，擊掌以誓。”二人擊掌三下，訂了盟約。楊過道：“我隻助你爭盟主之位，你如幫蒙前人攻取江南，殛斃百姓，我可要跟你敵對了。”

那知楊過躬身唱喏，說道：“鄙人此來，非與大師為敵，請勿多心。”國師搖了點頭，待要說話，胸口俄然劇痛，倉猝閉目運氣。楊過走進茅棚，伸出右掌，貼在他背心的“至陽穴”上。這穴道在第七脊椎之下，乃是人身督脈的大穴。達爾巴一見之下，大驚失容，揮拳便要向楊過攻去。楊過搖搖左掌，向他使個眼色。達爾巴見師父神情無異，臉上且微帶笑意，這一拳舉起了便不打下去。

他自辰時想到午後，又自午後苦思至深夜，在山嶽上不飲不食，平生所見諸般精美武功在腦海中此來彼往，相互盪漾。他曾見洪七公與歐陽鋒口述比武，本身也曾口講指劃而將李莫愁驚走，此時腦中諸家武功互爭雄長，比口述更加敏捷狠惡。想到厥後，不由自主的揮拳踢腿的發揮起來。初時還能辯白這一招學自洪七公，那一招學自歐陽鋒，到得厥後竟紊不成理，心中如亂絲般絞成一團，再難支撐，仰天跌倒，昏了疇昔。

又過一陣，楊過見天氣漸晚，收韁眺望，四下裡長草冇脛，怪石迫人，暮靄蒼茫，靜悄悄的絕無人聲，連烏鴉麻雀也冇一隻。

這些話可將楊過問得張口結舌，難以答覆。他平生遭際不凡，性子又貪多務得，全真派的、歐陽鋒的、古墓派的、九陰真經、洪七公的、黃藥師的，諸般武功實在學了很多，卻又均初窺門徑，而冇深切。這些工夫每一門都精奧非常，以畢生精力才乾研討切磋，亦難望其涯岸，他東摘一鱗、西取半爪，卻冇一門工夫練到真正第一流的境地。碰到次等敵手之時，發揮出來當然五花八門，令人目炫狼籍，但碰到絕頂妙手，卻不免相形見絀，便和金輪國師的弟子達爾巴、霍都相較，也另有不及。他低頭凝神，覺金輪國師這幾句話實是當頭棒喝，說中了他武學的底子大弊。

行到第四日上，忽見遠處有一人縱身躍高，伸手在一株野果樹上摘取果子，身法輕巧，武功不弱，楊過縱馬走近，瞥見是金輪國師的弟子達爾巴。他每次一躍，隻采到一枚果子，厥後不耐煩起來，伸臂橫擊，打了幾下，那野果樹喀喇聲響，從中折斷，他儘采樹上野果，放入懷中。

金輪國師雖知這少年甚是滑頭，十句話中連一句也難信，但他本日於殺己易於反掌之際反而互助療傷，對己確然絕無敵意，便道：“本來居士身上尚負如此深仇大恨。但郭靖佳耦武功精深，楊居士要報此仇，隻怕不易呢。”楊過沉默，過了一會，說道：“那麼我父子兩代都死在他部下，也就罷了！”國師道：“我初時自大天下無敵，欲以一人之力，賽過中原群雄，爭那武林盟主之位。但中土武人不講究單打獨鬥的端方，大夥兒來個一擁而上，那隻好另作籌算了。老衲傷愈以後，須很多邀妙手互助。我方陣容一大，中原武師不能恃多為勝，大師便能公允決個勝負。你可成心參與我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