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廟見[第2頁/共3頁]

廟見乃告祖之禮，告祖以後臣子委贄，以示儘忠，而後改元。楚國雖不可王編年而行大事編年，但也需變動編年大事，以示新王即位。熊荊不管楚國以何大事編年，他隻記得本年是秦王政十年。秦王政十年，不知後代翻開史乘，這一年天下會將會產生甚麼。

“敢敬告大王：皇天改大邦楚之命。惟先君篳路藍縷、以啟山林，終使我楚國赫赫，臨之南海。惟新烈王，畢協獎懲，戡定厥功，遺福先人。今王敬之哉！鎮靜三師，無壞我先君寡命。”

“大王所言無誤。”右史無法，可大王說的確切是不容竄改的究竟，齊桓公時的楚國，就是中國（中原諸國）心中的蠻夷。

告祖以後，熊荊出宗廟而入茅門，百官、大夫、縣尹、各國使者、郢都鄉老也跟著出廟門。熊荊人在正朝時，他們手裡都拿著贄趨步行入正朝。諸侯持圭、卿執羔、大夫執雁、士執雉、庶人執鴨，一隊一隊進入正朝委贄，他們頓首後齊聲道：“一二臣衛，敢執壤奠（我們這些臣子，大膽地獻上一些土產）。”言畢，恭敬的退於一側。

“臣彭城令藍奢。”彭城尹藍奢大聲相答。

周人僅僅是周人，周人以外另有殷人，殷人以外另有夷人。夷人占有長江以北江淮、華北一帶，渤海古稱瀛海，秦國之贏姓、趙國之贏姓，夷人之贏姓，皆以海為姓。長江以南至西至九江，又是百越，九江以西又有三苗，濮人、巴人。

“史官，不佞所言有誤？”階下鼓譟，熊荊喝問身跋文錄的史官。

殿內的反應熊荊毫不在乎，如果禮教隻使楚國卑躬屈節，而蠻夷能讓楚國揚眉吐氣，那做蠻夷有甚麼不好，自認蠻夷就不屬中原？笑話！

“不佞授彭城外朝予王權，使其有任免彭城尹之權，可乎？”權責乾係上是找不出題目的，熊荊問完又道：“我聞藍卿在彭城素有民望，國人敬之，若朝國人議彭城尹之任免，離職否？”

先君之時，我楚人連合一心，眾誌成城，王族、公族視為一家，朱紫百姓幾如手足。五十裡之地，一躍而成天下大國，故稱‘南夷與北狄交侵，中國不斷如線’。何謂南夷？楚國便是南夷！”

熊荊這算搶了文吏的台詞，朝國人這一條新政大抵的內容便是如此，更細節的另有每年何時遴選國人、外朝何時開啟、外朝所議何事，這些都寫於文書當中，隻能讓群臣看文書了。

“昔日楚國令中國畏敬，然本日楚國畏敬他國？何也？”熊荊再道：“不佞觀遍史乘，也未尋到答案。問之於大傅、大保，有言我楚國霸道不修，有言我楚國未曾變法，有言現在之天下非數百年前之天下，楚國偏安於東地，東地凋敝，再無爭天下之根底。

這是新王即位時老臣對新王的警告，淖狡一站出說話，聚在正朝的眾臣對令尹人選也就瞭然了，因為此前曆位大王即位，都是令尹代表老臣警告新王，使其不忘先君之誌。

“臣敬受命。”最後纔是縣尹邑尹並不整齊的聲音，他們大多三心二意，有人擔憂有人則竊喜——運營了幾代人地縣邑，幾近成了他們的私邑。之前還擔憂郢都的任免，現在既然是朝國人而定任免，那何不以外朝順從郢都，形成私邑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