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滄浪破雲（下）2[第1頁/共2頁]

白子毓挑眉一笑，正要出聲。餘光卻望那斜前的席位一瞥，頓時停駐。他大步走上前，冷聲喝道：“這是誰的席位？”

陰暗燭火中，他瞥見頭頂那張風華無雙的麵龐在微微感喟：“卿本才子，何如優伶……”

少年怔怔地盯著他，一時冇弄懂詩句含義，卻又懵懵懂懂覺著是提及了他方纔的劍舞。方一晃神，下巴已被一隻苗條有力的手抓住，不得不仰開端來。

“京兆尹到――”

祿親王心底一個格登，周身入墜冰窖，再也說不出話來。他一點點的謹慎思……現在獲咎了丞相不說，連東宮太孫也給獲咎了，是啊，太孫是郭臨的養子，他如何會容忍一個伶人仿照郭臨，繼而成為男寵……

白子毓站到了那張空位前，遙遙朝祿親王拱了拱手：“叨擾王爺，下官親身脫手，不知王爺是否也會以為有失偏準？”

“颯爽出豪氣長空，奔馳一劍矯戰鬆。

話音剛落，他彷彿完整不在乎祿親王的答覆普通。徑直提著袖子，蹲身撥弄起席位上的物件來。

滿廳靜的落針可聞，隻聽著那坐墊掀起又放下，杯盞翻轉碰撞……卻在這時，“王爺，修有一問，”陳聿修側眼朝祿親王恭謹一笑，眸光又落在麵前，“不知這位……是男公子還是女公子？”

陳聿修收回目光，忽而揚唇一笑，文雅起家。超出周泉光，在他下首那張潔淨的席位上提起一壺酒，信步走回。一麵走，一麵吟道：

祿親王好半天賦幽幽從龐大的震驚中回了神，他嚥了咽喉嚨，推開旁人走上前去。可惜此時一壺好酒已然澆完，陳聿修撤了手，順勢從袖中取出一方白帕遞向前。少年嗅到酒味，不敢隨便展開眼，清脆隧道了聲謝，徑直擦起臉來。祿親王的手難堪地凝在半空，再也探不了半分。

少年被言語擠兌，瞬息眸中便噙了淚，剛強地仰著頭，隻盼麵前之人能出聲安撫。陳聿修卻渾然不覺，眸光輕轉，朝祿親王瞟了一眼。

左欽提了嗓子：“周大人，你脫手查驗，未免有失偏準……”他禁止的話說到一半，恨恨咬牙閉了嘴。

關成尉渾身一抖，正要點頭，卻聽一聲磁沉輕笑：“既然不是秘聞下的毒，不如勞煩王爺查驗一下河南尹的席位？”

祿親王死死地瞪了左欽一眼，再不敢冒昧：“瞧丞相說的，如何能……”

圍觀世人忍不住竊竊地笑了起來，周泉光話糙卻恰是阿誰理。郭臨在都城為官近五載，有家有子，又是為國捐軀戰死。平生隻要和陳聿修乾係密切一事被人拿來調侃過，祿親王甫一回京就拿這個做文章，席上早有人看不過眼。

白子毓帶著京兆府府役，推開一起反對的下人，大大剌剌地穿堂入室，將本來安撫來賓而立在四周的侍衛一同包抄。

嗓音清越動聽，酥沉得叫民氣醉，他聽著他和順一笑：“乖，閉上眼。”

少年唇角含著笑，靈巧地闔上視線。清冷的酒水順著額頂流下，鋪滿整張漂亮臉龐，緩緩順著捏住下巴的指節濺落空中。

白帕上汙斑點點，少年細心拭乾眼角，這才展開眼，揚起潔淨的小臉向麵前之人邀功。卻聽一聲嗤笑：“本來伶人也就戲裡能看，王爺，我們驃騎將軍可不長這幅弱雞樣。”周泉光負手行來，細心地盯了他幾眼，“難怪方纔總覺不對，就這身姿，莫說陰山，就是上了馬能跑個十裡都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