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第1頁/共3頁]
轉頭再望,蒼茫江北,儘罩於輕霧當中,看不清楚來路,前程也未可知。
父親走後,母親溫氏又留在房中和她說了會兒話,最後拉著她的手心坐於床側,低聲悄悄說道:“另有一事,娘需告你……”
她彷彿還夢到了大婚夜,燭光搖擺,李偃臥伏於側,斯須,他摸她的手,問怎如此涼?她縮了縮手,又被他反握住……
謹姝本不耐去聽,她實在早非懵懂少女,經曆宿世各種,很多事情她已看得透辟,也曉得存亡存亡之際,糾結於微末細節實屬蠢鈍。
兩個小人兒,畫得惟妙惟肖,寥寥幾筆便栩栩如生,逼真非常,顛鸞倒鳳之姿,謹姝羞得無地自容,宿世裡房事於她來講大多是折磨,其中美好,並未曾明白。
臨行之時,族中皆出門而送,各自臉上都冇甚歡笑,謹姝也不由心有慼慼然。
魏則先前不解,厥後倏忽反應過來,李麟不但是主公帳下大將,更乃血親侄兒。
思及此,她不由再次叮嚀了句,“若他霸道,你便放軟些身子,好生和他說,男兒大多抵擋不住,莫要臉皮緊,咬著牙去忍。若他實在不知顧恤,你也使些心眼,莫要傻頭傻腦。”溫氏抱住女兒的肩,唉唉感喟,她的女兒生的如許美,現在真是便宜那蠻人了。
謹姝已經聽不到了,李麟大喝了一聲,“啟程!”而後策馬行到最前頭,細心叮嚀了一行人要警省點兒,若出得半分不對,一例軍法措置,然後才緩行在謹姝車輦側。
阿兄往前疾走了幾步,但是車馬已很快走遠了,謹姝不由流下了一滴淚。
更覺心中悲慼。
她既感覺心疼,又怪本身冇能好好相教。
這一日裡天是陰的,立春後,玉滄卻幾次迎來寒氣,朔風颳骨,隨行嬤嬤燒了手爐予她揣於袖中,李麟護送她登上車輦,她穩坐此中,閉目強忍淚水。
溫氏彷彿難開口,臉孔閃現難堪之色,最後還是怕女兒虧損刻苦,艱钜開口說道:“本來還覺得有很多時候,能夠不急漸漸教你。隻是現在緊急,娘就囑你些許事項,你要聽好了,服膺在心。娘聽那江東王是個粗暴之人,於房事上恐也冇個輕重,加上他又是長年交戰的武將,若你消受不住,可莫逞強……”
如此如此,不一而足。
到了謹姝這時,她更感覺惴惴,那江東霸主傳聞荒蠻,生得孔武有力,長年交戰,更是一身男兒力……她故意擇兩個稱心仆婦隨嫁,現下時候卻孔殷,一時也難物色,不由憂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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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丈夫能屈能伸,小女子更需收張自如。
如此派去迎親,可見主公對這樁婚事,該當是非常看中的。
她不怪父親母親,諸此各種,實屬無法。
隻是父母這夜裡幾次叮嚀,她終究還是被震驚,淚濕眼睫。
“主公……”
溫氏瞧瞧女兒嬌弱的身子骨,不由滿心擔憂,二女兒嫁作邊疆守將,曾修書於她,委宛地說丈夫過分威凜,且力大無窮,不知窮儘,委實疲累不堪。
李偃穩坐於案,微微入迷半晌,那張稍顯冷硬的臉上,竟也罕見地暴露了幾分笑意,“恐遲,遲則生變,孤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