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周玄清[第2頁/共4頁]

梅長蘇慘白的膚色在寒氣中顯得如冰雪普通，唇邊浮起清冷的笑容，輕聲道：“老先生抬愛了。如此人物，隻恨長輩無緣，未能親慕其風采。”

梅長蘇眸色安然，悄悄隧道：“恩師當日開罪，隻為直言不平，反被衷腸所累。他明知有逆龍顏，仍言所欲言，百折而不悔，此方是治學大師的風骨。故而長輩以為，所謂世事萬物，無處不道。隱於山林為道，彰於廟堂亦為道，隻要其心至純，不作願意之論，不發妄悖之言，又何必執念於立品那邊？”

如此一來，禮部實難對抗，就算是一貫浮滑疏禮的言豫津，都能提早結論太子的敗局了。

“是啊，這小我……是再也見不到了……”周玄清漸漸說著，眸中湧起一抹悲愴之色，一回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周玄清老先生終究掀了掀眼皮，看了他一眼。穆青滿臉都是天真的笑容，拿著薑糖靠了疇昔：“這個很好吃的。”

周玄清斑白的眉毛一動，顫巍巍地扶著穆青的部下了馬車，正在四下張望之際，有一其中年人已走上前來，恭聲道：“周老先生，我家宗主在那邊恭候多時，請老先生移步。”說著便替下穆青，扶住了白叟的手臂，謹慎攙他轉過路旁的豎岩，到了彎道另一側既避風又不惹人眼目標一個凹進處，白裘烏髮的梅長蘇正麵帶淺笑地站在那邊，悄悄躬身見禮。

兩日的好天，並冇有帶來氣溫的降低，反而使無雲的淩晨，顯得更加酷寒。城門方纔翻開冇有多久，守門的兵士們就見到一輛極其豪華的馬車，在約百名騎士的護送下急馳而來。

“鄙人曾在黎老先生門下受教。”

當陳元誠顫著斑白的頭髮，將已戴了近二十年的官帽抖抖地重新上摘下時，靖王彷彿看到了那隻在背後悄悄撥弄的慘白的手，和那張老是神采淡淡，彷彿永久也不會衝動起來的清素的麵龐。

周玄清“嗯”了一聲，手指收攏，將玉蟬握在掌心，再次閉目不語。

再過一會兒，“周爺爺，你要不要嚐嚐這個薑糖？”

老者眼也不睜，搖了點頭。

“你從那邊得來？”

太子與譽王之爭，實在近年來因為兩邊氣力相稱，本已墮入了僵局，大麵上一向很溫馨，兩邊都冇甚麼大的行動。冇想到這統統不過是積而後發，隻需求小小的震驚，就當即進入了飛騰迭起的攻防戰。越妃被降、樓之敬垮台、慶國公抄家、何文新被判斬……這一波接著一波，讓人有些應接不暇。現在越妃方纔複位，就稀有名禦史連參，指出禮部在主持祭禮時儀程不當，譽王順勢請出十數名德高望重的當代大儒，建議了一場朝堂辯論，論題直指越妃數年來獲得的超凡報酬，以及太子在皇前麵前的禮道缺失。

周玄明淨眉輕揚，一雙本已老邁的眼眸突閃亮光，點頭道：“你雖受教光陰不長，卻能察知他的根骨，看來他將這玉蟬留贈於你，也確是慧眼。不知你可明白黎兄身佩此蟬的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