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蟠龍劫(二三九)[第2頁/共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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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椽板屋隱於竹林深處,一彎細細的溪水從屋邊繞過。沿溪的空中和山石上,竟安閒地爬了一層青苔。
他的聲音已變了調,五官也似已扭曲,大顆的汗珠正從慘白的麵龐滾落,看著極是怕人,全無平日的雍貴疏冷。
景辭的手指幾近掐進岩石,用力吞下左言希送到唇邊的藥丸,吃力地喘了口氣,喉嚨間似被甚麼拉直了似的,嗓音便說不出的奇特,“嗯,隻是她劍罷了……她……她必然不會有事。我曉得的,她不會有事……”
再則,他不但有暗害賀王、則笙郡主等人的懷疑,更給他老子戴了一頂富麗麗的大綠帽,這樁醜事可冇法公諸於眾,以此問罪無疑大傷皇家臉麵。
因父母早逝,這雙姐妹花被景太夫人抱養在王家,和本身的兒子王榕一起撫養成人。景二蜜斯容色傾城,王榕與她青梅竹馬一起長大,自有一番不敷為外人道的心機。誰想當年梁帝千方百計娶了景二蜜斯,卻未曾好好珍惜,才致她年青早逝。
四周的農家老頭指導給他們看,“喏,就是這裡,昨夜那兩個女鬼打鬥打了好久……刀劍碰在一起,丁丁鐺鐺地亂響,生生把我們吵醒了,也隻敢從窗遙遠遠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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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辭好久才氣輕吐一口氣,低歎道:“構造算儘,何必來哉?名利是非,白雲蒼狗,不過身外浮塵……爭甚麼?”
伴在他身畔的禁衛軍副統領皇甫麟提示道:“均王殿下,你忘了?前年皇上勸諭桑農,曾帶諸皇子和幾名大臣來過此地,還曾在前麵那邊竹林裡歇過腳。”
一向覺得的公理不再是公理,一向覺得的險惡不再是險惡,他蕭瑟了挑釁是非的知夏姑姑,也不免重新對待昔日的恩恩仇怨。
老頭駭得不輕,直著嗓子衝他家老屋方向叫喚道:“阿……阿八,阿八……”
劍柄已被磨得油亮,柄上發烏的“破塵”二字便格外清楚;蕭瀟握住劍柄隻一抖,劍身明晃晃若一痕秋水在陽光在泛動,清楚就是往年他曾用過的那把,亮得灼眼。
景辭顛仆於山石間,淡白的唇咬了又咬,畢竟冇能忍住,大口鮮紅的血咳出,正落於那片乾枯的血跡上,敏捷被滾燙的山石吸入。
他的母親景二蜜斯,和謝岩的母親景大蜜斯,都是景太夫人的內侄女兒。
何況蕭灑如慕北湮,聰睿如景辭,不是一樣有看不破的事?
慕北湮不解之際,蕭瀟已在旁低低道:“先前已有兩名犯事的大臣被封為刺史遣出京,但……一向冇能到任上。”
均王、皇甫麟所帶的這支禁衛軍足有百餘人,都是身經百戰的梁帝親兵,很有才調,第二日未到中午,便尋到了阿原最後的落腳處。
景辭久久地立於那片血跡前,忽衝上前,揪起那老頭前襟,惡狠狠問道:“在那邊?劍呢,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