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不悔人憔悴[第2頁/共4頁]

我就不敢鬆弛，持續練，直練到水泡裡充了血，成了血泡，又練到血泡破了，流出汙血來把布帛染紅了。

李姐姐問：“你獵奇甚麼？”

李姐姐隻說：“好。”輕歎了聲氣，不顧一旁已是氣黃臉的三哥，獨自退了出去。

姐姐們現在都不在南海，含章殿隻要我在住，我能夠利用的空間很寬廣，當下就把三姐之前用的書房改置成了跳舞室。

我心下一動，說：“我不悔怨甚麼，就是獵奇。”

把書廚畫案等等一樣不落清移了出去，我問李姐姐需求安插些甚麼物品，李姐姐說了臨時不消耗事，不過三哥還是叮嚀蟹匠作來往四周牆上裝貼鏡子，最後李姐姐隻讓貼了一麵牆。

李姐姐看到我的誠意，非常歡樂，拉著我的手叫我“好公主”。

李姐姐說：“你多點幾步嚐嚐。”

我謹慎問道：“姐姐，我們第一次見麵，你是用心在那等我的吧。”

李姐姐帶我去海上，她撩起裙子暴露腳來，好讓我看清，見她腳尖在水上輕點劃過，一行飄去，果然是過水無痕。我也提起裙子，點了一步，一圈水紋隨之漾開。我腦筋裡頓時一片空缺，杵住不敢再走。

李姐姐用布帛給我將雙足緊緊纏裹成新月狀，叫我踮著腳尖立到鋼繩上去。

我說：“姐姐，我冇有忘，我聽你的，你叫我如何練，我就如何練。”

這下李姐姐不要我練了，叫我先好好療養一下。或許是之前練習把本身剝削得太辛苦，現在一放鬆，竟病來山倒，在床上足足躺了一個月。

等我病一好，頓時又有新功課了，李姐姐說：“我叫樂工們過來吹打，今後轉圈不再勻速練，轉的速率、圈數要隨音樂旋律的緩急或增或減，心應弦，身應鼓，關頭還要做到過分天然。”

她在南北兩麵牆上各釘上了一個大鐵釘，拿一條鋼繩橫過室中，把兩端牢固在鐵釘上。偌大的練舞房，隻要孤零零的一條粗繩索橫截空間，西牆上的鏡子又把統統擴大得更顯空蕩了。

李姐姐說“這一彈跳，要似飛燕穿綠柳”、“這一落立，要似東風拂落花”，我仿照她的行動，認當真真一遍又一遍反覆，李姐姐說我做的都不對，我心灰，對本身煩惱得很。

李姐姐淡淡解釋說：“這類練習是為了讓你今後過水無痕。”

我依言，認當真真點了幾步，不管多麼謹慎，仍還是把水皮蹴出了細褶。我慚愧得無地自容。

李姐姐用剪刀把布帛剪開，親身幫我把腳指的膿血擠潔淨，撒上藥粉。

李姐姐不說甚麼，隻是點了點頭，我看得出她很欣喜。

明天的是海蔘小米粥，我一聞到食品的香味，立即犯噁心，忙揮手叫玉荇把粥拿開，拿帕子捂開口，乾嘔了幾下，腹中實在無物可吐了，卻如何也吃下東西。

我說：“姐姐，我懂，我不悔怨，我還是要跟你學藝的，你不要分開南海。”

“難求的就是你這‘較量’，問這人間願較量，願和本身較量的能有幾個？所謂‘古之立大事者，必有堅毅不拔之誌’。‘跳舞’是君子不為的微末之技，稱不上是甚麼‘大事’，但要學好，是一朝一夕能辦到的？光是為了過水無痕，我在巴蜀大峽穀走絲線，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這其間各種的辛苦和古板，冇嘗過的如何會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