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才論當下[第1頁/共9頁]

落羽生看著衝大師，諦視時許，點頭道：“大和尚，你記性不差，人卻不敷聰明。”

忽聽有人笑道：“好啊，我冇看錯人，道靈，你公然不負所望。”樂之揚回聲轉頭，朱允炆笑吟吟走上來，握住他手，晃了一晃，低聲說，“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你若勝了這場，我大大的賞你。”瞥視衝大師與朱微，皺了皺眉，冷靜退到一邊。

掌聲少歇，寧王向衝、樂二人笑道：“二位還要比麼？”言辭非常傲慢，朱微是他的胞妹，胳膊肘向內拐，寧王天然也盼著妹子得勝。

“我老了。”落羽生搖了點頭，“打打殺殺冇甚麼意義，既是樂道大會，就比音樂好了。”

落羽生點一點頭，坐到一張古箏前，悄悄撥了兩下，音聲降落動聽。落羽生昂首看向寧王，說道：“有紙筆麼？”

寧王機警一下，厲聲叫道：“搜刮四周，把他找出來……”因為驚駭，嗓音變窄變尖，比起寺人也不遑多讓。

“見笑甚麼？”落羽生冷冷說道，“歸正練熟了也冇用。”

“我，我……”朱微俏臉更紅，“我如何不誠懇啦？”

寧王詰責蜀王在那邊找到落羽生這一號妖人，蜀王連聲叫屈，陳述孫爾汝身後，本身無人可用，焦心難耐之際，聞聲落羽生拉扯胡琴，琴聲高深，打動蜀王，當下召見老者，試遍各種樂器，無不精美奇絕。蜀王光榮得遇高人，誰知趕上如此怪事。

這一番話玄奧古怪，超乎凡人設想。世人意似不信，樂之揚、朱微以外，各各透暴露諷刺神情，衝大師笑道：“先生說得天花亂墜，貧僧非常佩服。紙上談兵大家都會，先生真有本領，彈完這一曲才氣服眾。”

“關聯大了。”落羽生說道，“三分損益法算出“五度相生律”，各調不均，都有偏差，這裡一絲，那邊一毫，各均的偏差疊加起來，共有一分二厘一毫二絲（按：0.1212，中國當代冇有小數點，小數以寸分厘毫等長度單位代替），放在彆處，這點兒偏差算不了甚麼，放在樂律當中，就成了轉調的莫大困難，比如這一段，若以‘五度相生律’彈出……”從樂譜取了一段，順手彈出，公然走音竄板、咿呀刺耳。

錚，古箏停止，跟著一陣風吹來，雲煙散儘，四方腐敗，古箏上的弦絲悠然閒逛，落羽生倒是無影無蹤，瓷盆空空如也，此中的淨水涓滴不剩。

忽見朱微手按心口，長舒了一口氣，神情漸漸敗壞下來。樂之揚莫名其妙，悠然站起，衝大師上前一步，合十笑道：“善哉善哉，貧僧還覺得仙長也要消逝了呢！”

樂之揚看在眼裡，滿心驚奇，再看衝大師，舉頭闊步地走過冷玄身邊，似與老寺人毫無關聯。兩人本是舊識，現在形同陌路，樂之揚想破腦袋也猜不出此中奇妙，思來想去，俄然生出一個可駭動機：“莫非老閹雞亂來朱元璋，並非至心投誠，而是元人留在中原的特工。”回想之前各種，又覺冷玄性子陰狠不假，對朱元璋的忠心卻出於至誠，如果真有異誌，朱元璋早已死了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