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暮夜聞杖[第3頁/共6頁]
這已是杖刑中最嚴苛的打法,庾庚聽得眉心一跳,暗自光榮帶足了人杖數量,忐忑遵令,對九辰道了聲:“殿下,獲咎了。”便叮嚀兩個內侍:“替殿下寬衣。”
晏嬰惶然,跪到九辰跟前,急聲勸道:“我的小殿下,算老奴求你了,從速靈巧一些,跟王上認個錯罷!這重杖,但是要吃大苦頭的!”
巫王抬首淡淡掃了一眼,道:“全杖,照實打,不計數。”說罷,又加了句:“若敢墮怠放水,孤決不輕饒。”
巫王驀地嘲笑,道:“世子殿下技壓東苑,一箭定音,主張大得很,孤的情意,那裡有處可定?”
九辰垂眸進了垂文殿,獨自跪落於地,叩拜道:“末將叩見王上。”
晏嬰在旁急得直著慌,不住的給九辰使眼色。
垂文殿外,雲妃正扶著一名綵衣侍女的手,容色明靜的望著緊閉的殿門。
目送雲妃的身影消逝在夜色中後,晏嬰纔回身回殿。殿內,九辰已經復甦過來,從背至腿滿是赤色,髮絲黏在慘白衰弱的麵上,不竭滴流著盜汗。
晏嬰便也不再客氣,正要退下,卻聽劈麵女子聲音婉柔道:“方纔,我模糊聞聲殿內傳出一聲慘呼,不知出了何事?”
晏嬰突聞此話,趕緊從地上爬起,抹抹眼角,道:“老奴服從。”
九辰安靜道:“父王情意已定,何必再問兒臣。”
巫王默了半晌,淡淡道:“換鹽水,將他弄醒。”
巫王撿起方纔的摺子,道:“晏公不必嚴峻,本日,孤不是因事罰他,而是要讓他牢服膺住,何為「君父」。”
巫王冇有任何動靜,九辰瞥著庾庚,道:“王上號令已發,你還在等甚麼?”
驀地認識到甚麼,晏嬰趕緊去看九辰,公然見他埋首臂間,已無任何反應,急聲喚道:“殿下,殿下,你醒醒,快醒醒,現在不能睡,一睡就醒不過來了!”
“鬆……放手……”斷斷續續的破裂音節傳來,晏嬰驀地一驚,猛地昂首,才發明九辰正盜汗淋麵得望著他,雙脣乾裂瘮白,生生被咬出赤色。
庾庚縱使怕出了不對,變成大禍,亦不敢觸巫王逆鱗,隻能命人去提了桶鹽水,潑到九辰身上。
巫王負在身後的雙手驀地攥成鐵拳,霜風覆麵,咬牙嘲笑道:“孤倒要看看,巫國世子殿下的骨頭到底有多硬!”
垂文殿內,巫王已然換了一身深青色常服,正摸著一份摺子深思。
此時,天氣已經全黑,早有青衣內侍在殿內各處掌了燭火。巫王如平常普通批閱滿案奏疏摺子,燭火映照下,側臉恍惚不清。
九辰倔強的望著巫王,冇有說話。
庾庚聽著巫王冰冷無溫的腔調,忙戰戰兢兢領命,讓部下內侍去將九辰潑醒。
晏嬰開了道縫兒,閃身出來,至雲妃跟前行了禮,道:“娘娘,實在不巧,本日西邊兒來了急報,王上正忙著措置呢,不如娘娘他日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