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三章 決戰（三）[第1頁/共2頁]

侍女出去掌燈，她這才瞥見他身上的鎧甲脫了一半，掛在他身上，暴露內裡薄弱的紅色單衣。

聶無雙驀地無言，她翻開信封，這才終究寂然放動手，澀然道：“大哥……真的向你請辭了？”

那般孔殷，他手上皮套蹭著她細嫩的掌心，冰冷砭骨。聶無雙搖著頭：“冇事……”

悠長……她內心咀嚼這個詞，卻咀嚼出滿心酸楚，她另有悠長嗎？在這亂世，在這蕭鳳青的身邊，茫茫冇有將來。

她公然是無私而不幸的女人。

蕭鳳青終究返來，在寒冬深夜中。聶無雙正睡得不平穩，快分娩了，孩子踢得更短長，一拳一腳，生猛有力，不知倦怠，她扶著肚子，撫了好久才讓他溫馨下來，直到快半夜才睡。可還冇睡一會，就聞聲內裡有人說話的聲音，風中模糊有熟諳的氣味飄進屋子，還帶著血腥味。有燭火耀起，有人又快又低聲地問著甚麼，他似要出去，又躊躇不決，隻催促彆人做甚麼。

聶無雙一笑，那頃刻的母愛溢滿了傾城的麵上，再無一絲陰霾……

“你也感覺我會敗嗎？”他自問自答，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遞給她：“這是你的信。”

心中一澀，他從溫水中縮回擊，漸漸在軟巾上擦潔淨，這才擁住她：“讓你擔憂了。對不起。”

“無雙，你感覺我會勝嗎？”蕭鳳青忽地問，聲音無風無波，沉著得不似昔日狷狂不羈的睿王。

聶無雙吃力起家，冷不防又驚醒了肚中的孩子，他踢了一腳。聶無雙就忍不住哎呦一聲低呼，房門猛地被翻開，濕冷的風吹出去。蕭鳳青吃緊大步出去，幾步就走到她身邊趕緊問道：“你如何了？那裡摔了嗎？”

聶無雙聞言隻是沉默。這類牴觸隻是小題目，她就曉得攻陷齊國以後，王太師必反，那群虎狼之師既已無退路就會更加猖獗。蕭鳳青今後要麵對的還會有更多的題目，不但單是那淙江以北的蕭鳳溟……

一句簡樸的話，在這寒冬靜夜裡聽起來格外清楚。聶無雙埋首在他的懷中，嗅著他身上未消褪的血味問道：“是不是有甚麼難明的事？要你這幾日連日措置？”

聶無雙閉上眼，不肯答覆。

侍女升起炭火，屋中和緩些許。蕭鳳青終究除下重而冰冷的鎧甲，鬆了一口氣，把幾近凍僵的手泡在溫水中，看著烏青的手指垂垂變煞白再轉通紅。他一昂首，對上一旁沉默的聶無雙。

*******************

燭火下，蕭鳳青薄唇邊帶著一絲濃濃的自嘲：“曾經你說過，我不是當天子的料，因為我得不到民氣，而他，民氣所歸，眾賢所誠。時至本日，我終究明白你說的是對的。”

楊直看著她麵上有思考之色，眼中微微一軟，勸道：“娘娘不要再想了，放寬解，好好生下皇子。這纔是娘娘當前要做的事。”

聶無雙聞言輕撫高高隆起的小腹，好久才問道：“楊公公如何曉得是男孩？本宮想要女孩。”

內裡那麼冷，他竟就在屋外脫甲冑。聶無雙心中湧起一股氣急，對侍女道：“還不關上門，再升幾盆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