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針鋒相對[第2頁/共4頁]

辯難、清談！

縣丞張芳身子略微後仰，把那還低著頭的張憦一掃，說道：“堂下張憦，你訟告的是流民，還是士族？”

他的聲音拖得又尖又厲，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亂甩，彷彿含著滿腹的心傷。

“石頭城！”

“栽臟嫁禍，凶頑無恥。夫欲張狂，六合，使其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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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一思及本身院中那位朱紫所言，說這孩童不但風韻脫俗，更作得一首好詩，是個才調橫溢的。

石頭城為三國孫權所築，呈環形，合圍層疊繞上山顛。城池虎踞於濤濤江水之側，扼守著江東險要流派，又能北望中原。

莊丁在高處瞥見了宛延而上的牛車，向身邊的主子稟報。主子等得雖不久，卻心生煩燥不耐，嘿嘿一笑，揮著寬袖，踏著木屐便進了縣公署。

寬服男人微微驚詫，他行至堂口，已將這孩童看得清楚，果然是一個七八歲的稚齡小童。不但心機敏捷，竟還熟通論語。固然這論語，是士族和豪門後輩，在初習之時便會必修的功課。但他這兩句，彆離出自《論語－裡仁》、《論語－子路》，奇妙的融在一起，正合此時之景，恰好的勾畫出了一個德行有虧，而屍服居位之人的難堪。

縣丞與府君雖說隻是一品之差，但這朱府君朱燾出自江東朱氏，是本地的頂級門閥世家，年剛及冠便是他的頂頭下屬，這還隻是彆人跑到這石頭城來，練手攢資格。而他固然也姓張，可和那江東頂閥張氏，八杆子也打不到一起。在晉時，士族欲製庶族豪門，不過翻掌之間爾。

正陽之光，披在那以堅石壘就的軍事要塞四方，渾似為其渡了一層金。一輛牛車蹄它而來，守門的城衛上前欲攔，車後的差役反倒幾個快步，拉住那城衛一陣低語。車上的車伕淡然一笑，舉手揚鞭，牛車再度啟行。

劉濃心中微微一跳，但麵不改色，揖手一禮道：“請府君出題！”

朱燾牽著劉濃的手，緩慢的轉向後堂。順口一句：“擺佈，把張縣丞給拿了收監，徐節，查後回稟！”

縣丞張芳喝道：“為何不跪？”

“咦！”

“哦，士族後輩。”

劉濃冷冷一笑，負手而立。

差役們見了他的風采姿儀，聽了他的話本就生疑，怎敢再行擒拿。縣丞和那張憦作死，想歪曲淩辱士家後輩，他們可不傻，犯不著陪他倆一起送命。便有那聰明的，悄悄的邁入後堂，想要去報知府君，卻迎頭瞧見一個身著對襟寬服男人，正在暗中儼笑。

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