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善惡本源[第1頁/共4頁]

“你轉頭了呀。”小依儂露齒一笑，牙齒烏黑如玉，看得小男孩從速閉了嘴，他的牙齒又黃又稀。

“我，我逃竄了，並非大丈夫……”小男孩摸了摸頭，滿臉歉意，悄悄看了一眼小依儂充滿泥垢的臉，暗覺小依儂笑得極都雅。

這時，一名年約十一二歲的白衣女子策馬靠近，白膚黑目，笑庵如花，按胸道：“尊敬的大祭司，此地於草原極似，為何卻未見牛羊？”她也是柔然人，名喚阿伏乾提妹，乃柔然貴族，亦是下一任大祭司人選，伊娜兒對她悉心教誨多年。

乞溪普根欲言又止。

俄然，風中傳來微小的馬蹄聲，小依儂與小男孩神情猝然大驚，倉促尋聲而望，隻見落日喋血，漫灑於身後斜斜的草嶺，璿即，數百騎撞入青褐色的陸地，高舉的彎刀輝煜著血紅……

秋風瑟瑟勁草衰，一望無邊的草海層蕩鋪向天涯，放眼一看，不見村莊，不見火食，唯餘田鼠與長蛇穿越於草叢，歸納著亙古的生與死，間或得見孤鴻重新頂掠過，落下聲聲苦楚長啼。

一起往西，經得數百裡登山渡水，馬隊超出濟南郡，貫穿東平陵，待至曆城，橫渡長渚入兗州。大祭司坐在馬車中，非是因其身份高貴，而是她正在例行冥想，深藍色的眼眸時開時闔，闔時，嘴裡微喃有辭，開時，便與蹲伏於角落的黑犬對目。自蒙生以降，她便奉養阿胡拉天神，十六歲即位大祭司。

大祭司溫婉一笑，再問：“善不容於惡，惡不駕於善，此乃何故？”

“漢人馬隊……”半晌，大祭司挑簾而出，孤單於轅上，看向越奔越近的匈奴馬隊，但見大家披著皮甲，揹負箭囊，血光縛於他們的臉，深纏他們的眼，在他們的馬脖上，掛著一顆顆帶血的頭顱，有老有幼，有男有女……

“啊，啊啊……”便在此時，光屁股小男孩舉著一塊鋒利的石頭奔來，狂呼著，朝著黑蛇七寸部位，死砸，亂戳。未幾時，即將黑蛇戳作兩斷，殷紅的蛇血濺了小依儂滿臉。

聞言，乞溪普根麵色微變，大祭司想了一想，未答，卻問：“聰明的阿伏乾提妹，牛羊繁衍於草原，此乃善亦或惡？”

“若無你互助，依儂便死啦。”小依儂莞爾一笑，不由分辯的將蛇屍塞入小男孩懷中。

“唰……”

“唷嗬，唷嗬……”

小依儂扭頭一看，草叢裡鑽出一個光屁股小男孩，比她年長兩三歲，正跳著腳亂竄，在其身後，模糊有條黑線快速匍遊。見得此景，李依儂眼睛豁地一亮，揚動手中木箭，跟著黑線疾追。她跑得極快，衰草在低伏，黑線愈來愈清楚，哇哦，好大一條蛇……

“唉……”

千裡荒煙，風聲如鬼哭。

蕭瑟，蕭索。

大祭司看了一眼車旁瑟瑟顫栗的阿伏乾提妹，伸出暖和的手，撫了撫她的頭髮，待阿伏乾提妹平靜下來，這纔對神情焦心的乞溪普根笑道：“來者，並非漢人。”

馬蹄踏爛草海，驚起一叢叢，一蓬蓬斑點。

大祭司道：“且去問問，他們從何而來？”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