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回：長逝[第2頁/共3頁]

陸辰兒喚了聲孃親，約莫是一早晨冇有開口說話了。喉嚨有些沙啞，緩緩下了炕，從水墨屏風前麵走了出來，上前抱住孃親的胳膊。

幾近是一口氣跑到了上院。

三月二十六，宿世此生，隻差了一天。

次日淩晨，陸辰兒展開眼，見到內裡天已矇矇亮，蹬地一下，就從床榻上起了身，下了地，喚了雲錦玉翠，急道：“我梳洗完就去上院。”

她怕，她怕分開，她怕這一分開，明兒早上醒來，就會有婆子過來奉告她，父親冇了。

雲錦先出去，玉翠掉隊來，因著父親的病，除了她和孃親，連著府裡的丫頭神采也不是很好，雲錦低頭替她穿衣裳，待穿好衣裳後，卻聽到雲錦降落的聲音，“女人，老爺今寅時初去了。”

上院早已堆積了很多丫環婆子，乃至昨晚幾位大夫太醫都看，到披著頭的陸辰兒，紛繁低下了頭，後退了兩步，門口的氈簾早就打了起來，進屋後，溫馨得出奇，不見抽泣聲。

這段話說得很順暢，都未曾停頓。

她該推測纔是。

如有若無，斷斷續續。

因步子太快，剛出漪蘭堂下台階的時候，就直接跌倒在地，前麵跟著的丫環婆子忙跟上扶起她，正問她摔到哪了，誰知陸辰兒底子冇理睬，推開她們，持續往外跑。

早晨來府裡探病的人很多，都由謙哥兒在前院接待。

陸辰兒直覺想點頭，她不想聽，可昂首，對上陸老爺含笑寵溺的目光，又止住了。

不知過了好久，卻聽孃親開了口，“姐兒，夜深了，你回漪蘭堂吧，你父親累了一天，也該早些安息了。”

不曉得是不是有感到，自下午起，父親的精力就很好，先和孃親說了一下午的話，而後又和白雲觀的觀主聊了會兒。傍晚後，還掙紮著下了地，叮嚀她和謙哥兒一家子圍一桌子，在上院的正堂吃了頓晚餐。

先是幾位尚書，再是父親的弟子故舊，再厥後，就是府裡的幕僚及管事。

“你滾出去。”冇待謙哥兒話說完，就聽到程夫人的吼怒聲，“哪有你如許不孝子，你不過睡著了，你是不是就盼著他死纔好……”程夫人說到這，拿起床頭的迎枕，就要往謙哥兒心頭扔去。

她話一落，父親也開了口，“丫頭，聽話，回屋吧。”還鬆開她的手，又摸了摸她的頭頂，帶著幾分舍。

“……傻氣……”

瞧著孃親竟然出了屋子，聽進了她的話，陸辰兒直覺，孃親這必是入了癡魔了。

她要去看父親。

程夫人聽了這話，非常受用，“好，那你好好守在這兒，不準那些庸醫靠近，我等會兒就過來。”

陸辰兒聽到父親如許話，開口喚了聲父親，卻又不曉得該說甚麼纔好，乾脆就趴在床榻上，俄然瞧見後背一暖，轉頭，瞧見孃親已經在床榻邊坐了下，坐在她中間，正撫著她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