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遼東悲愴[第1頁/共4頁]
酉時中,大貝勒代善府中,代善與宗子嶽托相向而坐,剛吃過晚餐,兩人也有了明國風俗,各自喝茶。
天啟五年三月始,旅順被圍。不過,是被災黎圍城。從遼南四衛以及遼中各地湧來的災黎,圍住北城,並連綿至南城北麵。
二日晨,距義州不遠的鴨綠江東岸,羅山與弟弟羅東、羅昌、mm羅娟與騰海、騰河兄弟跪地痛哭,對岸隻要悠悠群山,聽聞哭聲,他們是為死在鳳凰城的羅家大姐、騰家父兄,和死在路上的羅家父母,騰家母親而慟哭,幾個半大小子衣衫襤褸,含淚北顧。
藍天白雲,氣溫不冷不熱,此時恰是遼東一年中氣候最好的季候。
劉福貴眼中無神的依托在窩棚裡,心神不知到了那邊。一旁的鄒懷恩長歎一聲,欲勸無語。兩人既是鄰居又是發小。鄒懷恩十歲出頭父母雙亡,隻剩小他兩歲的mm,冇有劉福貴一家的佈施,兄妹倆早已死了。
與數百族人、仆人仆人走了半晌,吳群終忍不住轉頭瞭望,隻見陽光下廣袤大地的遠方,幾縷黑煙騰起,相互纏繞,與藍天大地相襯,刺目至極。
“話雖如此,本年我兩藍旗收成太少,可惱可愛。”
城南,範文程府,範文程,高鴻中相對無言,油燈暗淡灰黃,室內寂靜。
食不充饑,衣不蔽體,百口為奴,女子被辱,就是我也設法逃脫,何況尼堪乎。誰是蠢材。額格楞吐槽不已。
“蠢材,本日起,莊中連坐,十戶為一坐,有一戶逃,其他儘斬,逃者捉回,淩遲正法。我就不信這幫尼堪就不怕死,不怕死,遼陽、瀋陽、撫順是如何丟的。”阿敏本就凶悍的麵孔臉紅脖粗,更顯崢嶸。
旅順城頭,衣衫襤褸的官兵麻痹的看著這統統,幾年來已是數次大範圍災黎潮了,由憐憫轉為麻痹,連利用遼民安穩彆鬨騰的藉口都是張口就來,朝廷不會不管如此,隻是大明真的在乎這一眾蟻民嗎,不知啊。
一時,室內又是清寂無聲。
啪,茶碗掉到了地上粉碎,耿忠裕目瞪口呆,怕甚麼來甚麼,老奴來了。
一頃刻,吳群彷彿又聞到宅院爆燃時的焦糊味,吳群胸中如刀砍斧鑿,扯破開來,上馬跪下身來,手捧黑土,嚎啕大哭,這是父兄血染的地盤,有生之年不知還能不能見到聞到。愛馬疾風不明以是的用舌頭舔著仆人。身後數百人淚水漣漣,痛哭之聲不斷,很久不息。百年開辟,曆儘滄桑,一朝儘喪。
“憲鬥,咳咳,勿急,汗王本年六十有七了吧,前日聽聞往年交戰大虧本身,咳咳,茶不錯。”高鴻中用心喝起茶來。
“哈,就是,代善太軟,複州才斬了萬餘尼堪,奪了幾萬婦孺,無怪汗王不滿,若我去就殺個乾清乾淨,殺猴儆雞,看誰還敢背叛。”阿敏大笑迴應。
南城門樓裡,遊擊耿忠裕舒暢的端起茶碗,一口飲勝。方纔管家胡瑜報上,這一月以來,兩萬餘兩銀子已是悄悄入袋。掙命分開死地的大戶們乖乖的獻上銀兩、女人,隻求逃得一命。雖說旅順頓時就要麵對老奴兵鋒,不過,繁華險中求,這不短短光陰,海量銀子入袋。這纔開端,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