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疍民[第2頁/共4頁]

張鵬飛看這壯漢有些麵善，卻一時想不起在那裡見過，因而問道：“你是何人？為安在這裡？”

“抓住他！彆讓他跑了！”

千戶宅院中得了張鵬飛的口信正在購置宴席，張鵬飛讓世人喝碗湯墊墊肚子，又派小廝仆人拿上請柬挨戶去請，待到華燈初上的時候各位屬官便都到了。計有副千戶康伯衝、張俊，鎮撫周恭禮、林福山，百戶牛雙奇、薛古訓、陳進忠、張擇善、康盛唐、何圭、陳寶、譚世輝，另有幾個吏目、總旗。

張鵬飛點點頭說道：“那我們就招募軍士，諸位覺得如何？”

校場中的軍士約莫五六百人，看上去黑壓壓的一大片，但賣相實在太寒慘。他們有的穿戴退色打滿補丁的鴛鴦戰襖，有的穿戴陳舊的紙甲，另有的就穿戴平常的布袍短褂。手裡的傢夥也是五花八門，好點的拄根竹竿前麵嵌個鐵片當長矛，或者腰裡彆把鏽跡斑斑的腰刀；差的手裡乾脆就是鋤頭鐵鍬一類的耕具，最誇大的是有個老夫竟然手裡拿個糞勺站在人堆中充數。再細心一看，這五六百人中大半是頭髮鬍子斑白的老頭，小半是還冇長成的孩子，真正的青壯不過百餘人。

“張副千戶這話說得在理！”張鵬飛見終究有人答話，歡暢的說道：“但不知衛所軍士如何彌補？”

世人鄂然，紛繁放下酒杯停止吃喝，卻也無人帶頭說話，場麵一時非常難堪。張鵬飛將目光看向副千戶張俊，心想你如何也算是我本家長輩，不好不說話吧。

接著麥仲又道：“軍爺，既然您得天之佑貴體無恙，可否放我等歸家？家中老幼恐早已望眼欲穿。”

張鵬飛心想如果真打起來，就憑他城樓下這五十名仆人不消一刻鐘便能將這五六百人砍個乾清乾淨。之前看到有記錄申明朝有七十名倭寇橫行南邊數省，殺傷軍民數千他還不信，現下他確切信了。如果帶著這群人去兵戈，他還不如直接抹脖子乾脆。

張擇善答道：“如果真到那一天，各位副千戶、鎮撫、百戶府上和田莊中另有些家奴、長工，各府也有些兵器，可應一時之急。”

疍民們奮力掙紮，無法仆人們如狼似虎，很快便被扒了個精光。隻見壯漢父子和彆的一名疍民暴露整背的刺青，刺青的內容是碧波萬頃的大海上魚龍在追逐火球，全部刺青顯得栩栩如生大氣澎湃。一時候署衙大堂中的世人都看呆了。

張鵬飛剛在主位上坐定，仆人們便將六個疍民押進大堂，幾人跪鄙人首用驚奇不定的眼神看著張鵬飛。

“呸！”那壯漢剛纔倒在地上時擦破了嘴皮，他吐掉口中的血沫狠聲道：“我出去找人幫手總好過一起等死，隻恨不熟諳路又落到你這奸賊手裡！”說完彆過甚去不再說話。

幾名疍民剛穿好衣服，搞不明白這軍官為何前倨後恭。那壯漢的父親趕緊答道：“回軍爺，小老兒名叫麥仲，這是犬子麥守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