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兩處茫茫皆不見（二）[第2頁/共4頁]

“疆場九死兮尤未悔！”

吳天武聞聽，又一身白毛汗流下，對沈重哀怨道：“大人，您這是要玩哪一齣啊？”

從魏忠賢麾下廠衛，另有葉向高檔內閣大學士，以及張鶴鳴等六部重臣和朝堂文武，一齊目瞪口呆。

話音未落，刁悍的鐵騎俄然加快，穿過守卒，穿過城門，一泄而入，前後有序，毫無停滯地進了北京外城。刹時將城門四周的男女老幼嚇得雞飛狗跳，隨身的承擔、貨色、衣服、手帕、車轎各處都是，人影全無，狼籍一片，等廣渠門守卒躲開滿盈的煙塵，定邊軍早已遠去。

鐵騎奔騰之下，城門四周的百姓一鬨而散，將幾十個守門士卒孤零零扔在城門兩旁，呆呆看著殺氣騰騰而來的鐵甲，不敢有半點勸止。那守將急聲高喝：“關門，佈陣，阻敵！”

“天子之怒兮定邊軍！”

張鶴鳴指著沈嚴峻聲罵道：“奸佞，放肆若此，領兵直入皇城，爾意欲何為，想謀逆不成？”

沈重不語，吳天武、李晟不言。千騎勒馬瞪眼，萬千百姓莊嚴，正陽門守卒渾身濕冷，大汗淋漓。

“民之罹難兮願赴死！”

沈重冷哼道：“那你就進啊，裝模作樣叨教個屁。”

千騎轟然舞刀高喝：“死戰！”

因而李晟苦口婆心勸道：“大人，威風倒是威風了，可不符咱定邊軍的套路，你倒是給弟兄們留條後路啊！”

“國之危難兮守四方！”

魏忠賢指著城下的沈嚴峻聲喝道：“沈東海，你要謀逆篡位嗎？”

朱由校安靜地看著城下的定邊軍，看著將近三年不見的伴讀，看著成為百戰名帥的沈東海，看著沈重從當年的白淨少年，變成現在的黑臉名帥，眼中無怒無喜，冷靜入迷。

沈重嘲笑道：“奉告他們，咱定邊軍來了！”

定邊軍，本來是定邊軍。因為沈家班的四周鼓吹，定邊軍百戰百勝、血戰遼東的故事，已是耳熟能詳，人儘皆知。而此時，故事中的豪傑人物，竟然活生生就在麵前，都城的百姓趕緊收住了群情，頓時鴉雀無聲。

吳天武苦著臉喊道：“那倒不能，可後路呢，大人。後路啊！”

隻見頂風飄蕩的軍旗上，“欽賜定邊軍”五個大字赤紅似血。軍旗以後，鐵流滾滾，四騎一排，如林而行，落地有聲。駿頓時的騎士，鐵盔鐵麵，鐵甲鐵裙，左手持韁，右手馬刀向前斜指，個個肅殺不語。戰馬右邊，橫掛著一支三眼火銃，戰馬左邊，火線滿滿兩桶箭矢，火線一個竹木圓筒。騎士腰間的鎖子甲上，十顆黑乎乎的小鐵柱，非常奪目。

“啊？嗯？嘶！這？嗬！哦？”

沈嚴峻聲喊道：“吳天武！”

沈重抬頭瞥見朱由校，當即翻身上馬，昂然上前，在廠衛刀鋒三尺外轟然跪倒，大聲喊道：“臣，登萊海軍監軍，沈重，奉吾皇之命，率千騎入京，摸索都城防備真假已畢，特來交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