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官場的黑暗[第2頁/共3頁]

艾應甲轉頭看著宴子賓，冷聲道：“我艾家雖說有些田產，但家大樹大，破鈔也不是小數。至於堆積如山，隻是外人猜想，宴知縣莫非還真的信覺得真了？”

“老朽並非一毛不拔，隻是宴知縣口口聲聲為了哀鴻前來求糧，這等藉口彆人或許信得，說與老朽聽，莫非是真覺得老朽老眼昏花了不成？”艾應甲沉聲道。

“但是……”艾應甲規複安靜，冷冷看著他道：“本年報了災情，來歲朝廷定然減稅。你要將艾家田畝的稅賦免了，然後答應艾家的商行持續拖欠官稅。如果來歲另有災荒，糧價上漲官府不要平糶，也不要限定艾家蓄奴。”

恰是靠著連續數代為官，艾家一躍成為米脂縣最大的官紳朱門，米脂縣官吏任選，賦稅商貿，都要看艾家神采才氣實施。

此時艾家廳堂內，一個身穿員外服，瘦高長臉的老者正端坐在主位上，品著茶水。

衙役滿臉苦澀道：“小的也不想，可那李毅技藝高強，雖說帶著枷鎖，但拳腳實在短長，艾家派去的仆人也被他打傷，冇人敢逼他太過。”

“那好，本官歸去就補上勾票，說人死在了牢裡。至於這個李毅，如何懲辦，艾老隨便。”

“艾家乃是米脂縣第一大師，米糧堆積如山，隻要拿出一點點，本官這點難處，轉眼就能處理。艾老何必自謙啊。”

宴子賓趕緊道：“此人莫非是艾老的舊瞭解？”

艾應甲搖點頭，道：“此人乃是萬曆四十四年的進士，幼年得誌，才調橫溢，又曉得兵法，有同僚來信提起過此人，說其狼貪虎視、心狠手辣，有封侯拜相之能，不成小覷。”

艾應甲出身於書香家世、官宦世家，其祖父艾希清為米脂第一名進士艾希淳之胞兄；其父艾榛，曾任都城東城兵馬司副批示；其三叔父艾杞為米脂第二位進士；其四叔父艾梓為武進士；他本身貢生出身，由知縣而知州，由知州而府同（正五品），厥後天啟年間黨同伐異，他為了名聲不肯攀附閹黨，就告老回籍，在艾家莊保養天年。

宴子賓身子一顫，思考半晌，站起家向著艾應甲要求道：“艾老救我。”

宴子賓哭喪著臉道：“現在西北民亂越演越烈，朝廷非常存眷。眼下高迎祥、王嘉胤等賊寇堆積在府穀縣一帶反叛，朝廷雄師雲集，米脂縣靠近府穀縣，被定為軍糧運轉之所。督糧道參政洪承疇不日就將達到米脂縣，但是府庫賬上的六千石糧食，實際上隻要八百石，還大多是發黴變質的舊糧。如果被洪承疇查出來，本官怕是要被下獄問罪了。”

這時候衙役走出去，偷偷看了眼宴知縣，心虛道：“老爺，人抓返來了。”

聽到這番話，宴子賓嚇得神采慘白。

一名腳著雲靴，著七品青袍官服的四十餘歲的官員坐在一邊，神情煩躁，不時的瞥一眼中間的艾應甲，眼眸中有一絲不滿。

宴子賓趕緊擺擺手道：“本官可當不來清官。這世上，越清的官，越冇有好了局；反而像宴某這類官，太多太多，宴某鄙人，還是適應渾濁的局勢，做個有點小權，再謀點小財的官，這世道啊，已經救不返來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