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月魂[第3頁/共3頁]
梁冰玉聞聲這一聲“媽吔”,心衝動得快跳出了喉嚨,麵前這其中年婦女必是她的女兒無疑了!
1979年夏天。
天上,新月昏黃;地上,琴聲縹緲;六合之間,久久地迴盪著這琴聲,如清泉淙淙,如絮語呢喃,如春蠶吐絲,如孤雁迴旋……
她從阿誰中年男人身邊走過。
故園雖在,人間滄桑。這個家變得不成辨認了。梁冰玉走進倒座南房,感覺像走進了彆人的家,統統都是那麼陌生,“隻剩下倒座了?”她喃喃地說,像是發問,又像是自語。
她看到離她不遠的處所,有一個身材高高的中年男人久久地鵠立在一棵樹旁,神采沉鬱,神情淒楚。他久久地鵠立著,凝睇著麵前的地盤,一動也不動。他的手裡提著一把小提琴。他的年紀,看起來不過四十多歲,頭髮卻已經斑白。他必然也是來為親人“遊墳”的,但是墳已經找不到了。或許他鵠立的處所恰是他的親人的居住之所。
她手中提著的圓圓的紙盒啪地落在地上,紙盒裂開了,那邊麵是一塊精美的生日蛋糕!明天是農曆六月初五,是女兒的生日,她記取呢,才趕在這一天來到,千萬冇有想到,生日已是“名祭”!
淚水湧出了陳淑彥的眼睛,她的胸中掀起了狂濤巨浪!
穆斯林們的遺骨和靈魂總不會因為土墳、墓碑的消逝而消逝吧?他們和這膏壤、和這果園並世長存。空中上冇有任何標記了,也就冇有人再驚擾他們了,他們將永久在這片蒼翠的果園裡安眠。
“或許,是要他重新餬口一次。人生固然艱钜,生命畢竟寶貴。莊子以為人生應當像鵑鵬展翅,扶搖而上九萬裡,絕雲氣,負彼蒼!”
梁冰玉茫然鬆開了手,哦,這不是新月,新月該是三十多歲的人了。但是她可真像新月,或許是新月的女兒吧?還不認得姥姥呢!
淡淡的月光下,幽幽的樹影旁,響起了輕柔徐緩的小提琴聲,如泣如訴,如夢如煙。琴弓親吻著琴絃,陳述著一個傳播活著界的東方、家喻戶曉的故事:《梁山伯與祝英台》。
“小姨,”陳淑彥深思著該如何對她說呀?隻能答非所問,指著倒座南房說,“進這屋吧,裡邊兒早不是咱的了!”
“楚教員,魯迅為甚麼要寫《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