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浮生一刻難逍遙[第1頁/共3頁]

他神采間儘是對勁之色，不像得勝返來的將軍，倒與他小時候拿箭射中鵠心時的神情一模一樣，天子道：“麟兒想要甚麼？”蘇子澈不假思考隧道：“我想要陛下斥逐後宮。”一言既出，殿內氛圍都好似變了味，宮女給他束髮的手都抖了下，低著頭不敢覷他神采，偏生蘇子澈還不自發，又補上了一句：“不對，不是斥逐後宮，隻要打發了南喬就好。”

寧福海出去笑著稟道：“陛下，早膳已經籌辦好了，殿下怕是早就餓了吧，此次滿是你愛吃的，殿下……”蘇子澈打斷道：“我不餓，三哥，麟兒辭職。”他並未看向天子，說完以後便獨自起家，隻留下一個分開的背影。寧福海方纔不在殿內，並不知這對兄弟之間產生了甚麼，隻瞧這麵前的景象，天子不像是活力的模樣，他不知該如何規勸，又擔憂蘇子澈捱餓，一時難堪起來：“陛下，這……”

蘇子澈心底驀地一驚，很久都冇有說話。

曹操之子曹衝，五六歲時便有成人之智，又有仁愛之心，曹操對他愛好非常，數度對群臣誇獎他，有讓他繼嗣之意，但是曹沖年僅十三歲便病逝，令曹操極其哀慟。蘇子澈多麼聰明，一聽便知天子是為月奴之事憂心，道：“麟兒在西州時傳聞了月奴之事，三哥不要太難過，月奴還小，總會好起來的。”提及此事，天子神采一冷，闔了闔眼，很久才道：“此我之不幸，而汝曹之幸也。*1”

感遭到小弟身材的生硬與言語的黯然，天子曉得他是曲解了，內心微微一疼，溫聲哄道：“麟兒切莫多心，三哥天然是信你的。”蘇子澈扯了扯嘴角，問道：“那三哥方纔之言……”

天子冇有說話，深深地望了蘇子澈一眼，那削瘦的背影看起來非常落拓，另有幾分孤絕的味道，但是又帶著深切骨肉的傲然與清貴，這些彷彿毫不搭邊的特質在他身上奇特地融為一體，讓他的背影看起來極是鋒利，與出征前日日伴在天子膝下的蘇子澈大相徑庭。

天子揮退了內侍宮女，歎了口氣道：“謝玄查出了下毒之人，是月奴屋子裡一個叫徐藝的內侍，自他出世便服侍著，為人機警，從未出過岔子，月奴非常喜好他。但他在服侍月奴之前，一向是蘇賢宮裡的人，當年董氏有了月奴，母憑子貴，便由婕妤晉為昭儀，皇後依例賞了她幾名宮女內侍，此中便有徐藝。”

蘇子澈望著天子一開一合的唇瓣，恐怕他哪一刻就說出徐藝是受蘇賢教唆的話來，不自發地盤膝坐起來，兩手規端方矩地放於膝頭。

天子輕笑一聲：“朕記得你初見他那會兒便打過他一頓，如何這麼多年疇昔，還跟個小孩子似的，跟他較甚麼勁？客歲你方纔分開長安之時，朕讓他彈《長相憶》給朕聽，當時他還問過朕，你是不是不喜好他。”蘇子澈偏過甚問道：“那三哥如何回他的？”天子似是回想了一下，緩緩道：“朕奉告他，朕的統統男寵，你都不喜好。”

“幸虧我擔了半天的心，本來清之有了新證據！”蘇子澈悄悄一笑，賴在天子身上道：“陛下，臣餓了。”天子揉了揉他的頭髮，笑道：“是餓醒了吧，也虧你忍到現在才說。”蘇子澈道：“陛下談國事，臣不該以私事相擾。”天子道：“朕談的是家事，欲治國，先齊家。”蘇子澈含笑道：“於陛下是家事，於麟兒是國事，更何況天子忘我事。”他說罷便喚宮女出去服侍洗漱，邊換衣邊扭頭問天子道，“過幾日論功行賞，三哥籌算給我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