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隻恨無計悔多情[第1頁/共4頁]
晨光透過雕花的窗子斜斜地照了出去,蕭蘅坐於銅鏡之前,水蔥般的手指旋開一個雕鏤精美的碧玉小筒,小指沾了些鮮紅的口脂,悄悄地塗在唇瓣上,口脂的清冽香氣頃刻鋪散開來。塗完口脂,她又拿起了螺子黛,細細刻畫了兩條沉寂嫻雅的遠山眉。蕭蘅畫完眉,對著銅鏡細心看了幾番,總感覺有些分歧意,目光便去尋蘇子澈。
“哲兒故意,不必拘於虛禮。”蘇子澈這才曉得在殿外之時寧福海何故禁止他,蘇哲被貶為庶人的啟事未曾公佈,朝中曉得此事者也隻是少數,蕭蘅初來歸,這些家醜天然是不但願她曉得。果不其然,待蕭蘅謝恩過後,天子便命寧福海並幾名宮娥將她引去皇後的甘泉殿,又將其彆人一併打發了。
他此時一問,蘇子澈便想起了當初之事,也便曉得了梁博身邊之人的身份。那不是彆人,恰是上元那日被陸離打了的羽林兒郎,梁博的侄兒,梁念仁。幾句醉言激發的風月閒事,蘇子澈並未放在心上,在那以後也再冇見過他,本日瞧其服色,竟已是四品官員。蘇哲母族恰是梁家,加上梁博與梁念仁俱在此處,蘇子澈不由往深處想,問天子道:“他們來此做甚麼?三哥本日召見蘇哲,是籌算赦了他?”
“蘇哲?”蘇子澈笑著對付了幾句,忽地看清地上跪著之人,立時一聲輕呼,目光不掩驚奇。那人身形微微一顫,旋即安閒地跪著轉過身,拜道:“小叔父勝常,聽聞叔父昨日大婚,哲未能奉上賀禮恭賀新禧,還望小叔父恕罪。”他一身半舊布衣,頭髮僅以一根木簪束著,與蘇子澈印象中阿誰溫吞刻薄的二皇子相去甚遠,便是那日冷宮當中倉促一見,也隻不過是衰弱蕉萃,本日瞧來,卻很有一些落魄的意味,連他與蘇子澈說話之際,也始終跪伏於地,未曾昂首半分。
皇室的婚禮不過比官方富強一些,一應禮節並無多少分歧,今早本應是新婦拜見舅姑之日,蕭蘅雖無舅姑可拜,入宮謝恩也是必不成少的,她晨起一番經心打扮,蘇子澈早看在了眼裡,此時見她望來不由一笑,低聲吟道:“朱唇未動,先覺口脂香。”蕭蘅的雙頰立時漲紅,在晨光當中豔若桃花,好久才低聲道:“昨夜洞房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
蘇子澈悄悄一笑,走近用螺子黛在她眉上淺淺描了幾筆,笑道:“你不消嚴峻,至尊和皇後都是很好的人,不會難堪你。”蕭蘅低垂著眉眼,傲視之間眼波流轉,輕聲道:“妾身不知至尊與皇後的愛好,怕妝容令至尊不喜,讓夫君失卻顏麵。”蘇子澈內心微微一酸,擁住她道:“不必多慮,你是陛下親身遴選出來的王妃,長安城冇有一個女子能比得過你。更何況,我與陛動手足之親,非關國事,向來隻論兄弟,非論君臣,既是自家兄長,你怕甚麼。”
天子不肯挑明此情,心中踟躇不已,好久都未作答。殿外忽地有人輕叩門扉,一個小內侍探頭出去,似是有事要秉,一見秦王也在立馬又退了歸去。禦前之人個個舉止風雅,行事如此畏縮之人顯見是其他宮裡派過來的,蘇子澈喝住他道:“甚麼人?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