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葉落秋來秋恨生[第1頁/共4頁]

蕭蘅叮嚀人籌辦牛車，未幾時，蘇子澈乘著一葉小舟從湖心島出來時，車已經備好，蘇子澈正要上車，蕭蘅卻悄悄攀住他手臂，輕聲道：“今上一貫寵嬖麟郎，恐是不會等閒讓麟郎分開，如果今上分歧意就藩，麟郎莫要與陛下爭論，免得傷了兄弟和藹。就藩之事，今次不成，亦可緩緩圖之。”

連續數日，天子都未再進內殿看他，白日在尚德殿正殿措置政務，夜裡便去偏殿或其他妃嬪殿裡歇息，蘇子澈的身材漸漸地好起來，他閒著無事，太醫又隻許他臥床靜養，便著人拿些書過來，倚在榻上看書。天子偶然在正殿訪問朝臣，政見不應時言辭甚是狠惡，蘇子澈看得再出神也會被打斷，沉默地聽著殿外的熟諳聲音。

蘇子澈眼睛盯著書冊，思路卻不知飄去了何方，一個內侍出去稟道：“殿下，太子來了。”蘇子澈明顯並不曉得天子立儲一事，怔然問道：“太子？”不需那內侍答覆，蘇子澈便看到蘇賢從內裡出去，抬手將殿中諸人打收回去，體貼問道：“小叔父躬安？”蘇子澈微微一笑：“恭喜太子。”蘇賢點頭苦笑：“手足離散方換得儲君之位，我倒甘願……”

但是從何時起，他不再能隨心所欲地出入這裡，他昏倒之時住在內裡，復甦以後卻和兄長天涯天涯，現在想見兄長一麵，還要被旁人拒之門外。他不曉得他們之間如何會變成這個模樣，更不曉得他的三哥在明知他最討厭南喬的環境下，為何要讓南喬來趕他走。他原覺得就算有甚麼爭論與衝突也是他們兄弟之間的事，容不得旁人置喙，可現在南喬就站在他麵前，他對天子所剩未幾的期盼反倒像是自欺欺人的謊話。

“麟兒，你在做甚麼？”天子語氣安靜至極，他看了一眼狼狽的南喬，鬆開蘇子澈的手腕道，“如何這麼大火氣？”蘇子澈滿腔肝火立時轉移到了天子身上：“陛下如果不想見我直說便是，何必讓這等輕賤之人熱誠於我？！你我好歹兄弟一場，便是我之前做的不對，你要打要罵我都認，為甚麼要讓這類人來欺侮我？！”

他並未想好見到天子要有一番如何的說辭，究竟上，他邇來一向製止除想這些事，天子、謝玄，這彷彿成了貳內心的一塊禁區，不管何種體例踏入都隻要死路一條。

鄰近中秋，長安的氣候敏捷轉涼，蘇子澈坐在湖心島的樹下裡看書，幾隻白鷺停在水邊，聚精會神地盯著水裡的遊魚。一片落葉扭轉著飄落下來，恰停在了蘇子澈手中的書冊上，雖是落葉，卻蒼翠還是。蘇子澈拈起那片葉子，他被蘇逸挾持之時髦是夏天，而後囚禁加昏倒，令他幾近忘了這人間的年事，現在見樹葉殘落，心道前人丁中的一葉落知天下秋，大略便是如此了。

一陣環佩叮咚，蘇子澈抬眼望去，蕭蘅帶著幾名婢女徐行而來，將熬好的藥從食盒中拿出，柔聲道：“麟郎，藥熬好了。”

南喬沉默行了一禮，似是要辭職，天子餘光瞥見，當即厲聲喝道：“你敢走一步，就永久不要返來！”南喬腳步一頓，全部身材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