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輕慢[第1頁/共3頁]

衛大娘早早備好了各色乾果，於臘八淩晨燒火熬煮，小火熬了足足兩個時候。天氣微亮，院子裡便充盈了一股苦澀濃烈的味道。

守惟兄妹自不待言，屋中阿誰不竭煩躁踱步的娘子，不是許三娘卻又是誰？

許三娘冷哼一聲，下頜朝娥娘一揚，道：“你來講。”

“那又與婉姐何乾？”容娘心中悲慘，冷冷問道。

似是睡了不過一時，便被小環鎮靜的喚醒：“小娘子，二郎，娥娘子來看你來了！”

容娘累及，便乾脆窩回床上，將那兩個泥娃兒安排在枕邊，摩挲玩耍。不知六郎在臨安，可有人送臘八粥？臨安……，那麼繁華熱烈的去處，下回定要問問，他在那裡買的這兩個娃娃。容娘思路漸沉，昏昏睡去。

容娘重重的吸了幾口氣味，倍覺饑餓。小環與春雨兩個也急不成耐，忙忙的清算好屋內，便去廚房幫衛大娘盛粥。幾人吃得熱氣騰騰，出了一身薄汗。

“……你們的首尾，出了事便要容娘來擔醜名，羞也不羞！你們徐家，說是甚麼官宦世家，尚比不得西街那些敗落戶，薄情寡義得很！”

屋內溫馨，呼吸可聞。

“容娘，隨我去臨安吧！”趙東樓幽幽開口。

趙東樓滑頭笑道：“我各家的都吃了一口，在五臟廟內他們本身便混在一處了，甚好。容娘無妨先參雜了，再好生嚐嚐。”

三娘不再喋喋不休，她握了容孃的雙手，淚眼婆娑道：“容娘，你可怎生是好？”

娥娘羞得滿臉通紅，直欲鑽了地洞去。便是李子夫，在隔壁聽了也是坐立不安。

“便來害我？”容娘氣急，緊追不捨。

容娘大窘，平常靠近之人，隻要六郎七郎。便是周淮安，也隻能偷偷瞄一兩眼。哪像趙東樓如此，儘情行事，無所顧忌。

趙東樓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抬了下頜任由小環幫著解了玄色披風的繫帶，又撣了撣袖口，方抬眼朝容娘一笑：“餓壞了，可有吃的？”這一笑，花開無聲，偏又叫人瞧見，動聽心魄。

守惟清了清嗓子，正待說話，同業的李晉卻對許三娘道：“三娘，先坐下來，再與容娘細說。”

娥娘難堪的站在一旁，倒是不敢近身勸止。

趙東樓從門外出去，帶來一陣刮骨的寒氣，他的肩膀上另有一層薄薄的雪霰。小環忙取了巾子幫著抹去，春雨便遞上滾燙的茶湯，以供驅寒暖身之用。

趙東樓從未經曆此事，倍感新奇，那些小兒送來的粗陋粥食也一一咀嚼。

鄉居甚久，日子實在是落寞的。容娘心中雀躍，忙清算一番，出門會客。

容娘潤白如玉的臉頰嗖地通紅，羞惱非常。

娥娘覷了容娘一眼，囁嚅道：“婉姐也在一旁。她因周家表哥之事，遷怒於你，故此……。”

冬至後第三個戌日，祭奠百神，是為臘日。

容娘初初聽到“二郎”又來，心中一驚，待想到娥娘，方纔覺悟，本來是端莊的二郎守惟來了！

容娘心中惱他無禮至極，便轉過身去，不再理睬。

娥娘看得心驚，深恐容娘再揭她的醜事，忙解釋道：“婉姐也不幸呢，阿爹借了周家表哥很多錢，便硬要婉姐嫁疇昔。婉姐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