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女帝師五(51)[第4頁/共5頁]
早知昨日相會是我與柔桑的最後一麵,卻不想她竟去得如許斷交。“曹氏有何遺言?”
李威一施禮,鐵甲的寒涼之氣帶出一陣金戈之聲:“自王爺鎮守西南,小人便一向奉侍殿下,此番出征,天然要跟去。”
“信王出征,陣容浩大,玉機略有耳聞。”
我微微嘲笑:“若昌王真的長驅出關,還怕冇有見地疆場的時候麼?隻怕玉石俱焚的慘烈氣象,會嚇得你睡不著覺。”
對高暘,我早已無話可說。沉吟半晌,我勉強道:“兵燹無情,請王爺多多保重。”
柔桑紅著雙眼笑道:“即便是因為姐姐那又如何呢?表哥待姐姐的心,一貫如此。還記得小時候,表哥得知玉機姐姐要進宮,特地尋到姐姐所居住的後院中。那一日,表哥和姐姐,另有玉樞姐姐和我,我們四個一起在梨花樹下飲茶談天。玉樞姐姐拿出了家中最好的茶具,白得像頭頂的梨花一樣。玉機姐姐還拿了很多畫給我們瞧。姐姐還記得麼?”
李威道:“並無遺言,也無遺書。景靈宮的宮人也是今早才發明的,曹娘娘以發覆麵,吊頸他殺。”
我伸手欲撫,畢竟縮回袖中,不覺歎道:“先帝待你不好麼?為何要做那樣的事情?”
小錢道:“來人已等了好些時候了,說是此事告急——”
許印山道:“門生奉師尊台命,有要事與君侯相商。”說罷目光在綠萼與小錢的臉上瞟過,端起茶盞,再不說話。我揮手令綠萼與小錢都下去,許印山方道:“邇來軍情如何,君侯可聽聞了麼?”
銀杏獵奇道:“錢管家數次提起要去城中刺探軍情,女人如何不準他去?”
銀杏笑道:“這奴婢可拿不了主張,女人無妨聽一聽景象,再行決計。”
方纔走出殘暴的夢境,或許將驅逐更殘暴的實際。許是方纔出浴的原因,我隻覺滿身乏力,話也懶怠說一句。小錢聽不見我回話,又補了一句:“便是杜司徒,杜嬌杜大人。”
小錢無言,退了下去。我笑看銀杏在鏡中為我彆上玉簪:“現在你說話也更加短長了,怎見得就是杜大人有求於我?”
我歎道:“信王待縣主仍然像疇前那樣好。”
連續數日,我閉門不出,隻在仁和屯讀書養花。漱玉齋的白貓這些年一向養在新平侯府,大哥後,性子更加懶惰而古怪。自住進了仁和屯,一日倒有半日不見蹤跡,到了天快黑時,家裡人常常結伴四周找它,找到經常周身泥水與雜草,活脫脫一隻野貓。
那一日,柔桑搶先挑了一張“諸娥救父”的畫來講典。現在想來,她何嘗不是為了母親的屈辱、慾望與野心,支出了平生,與朱雲的恣肆情愛,是多麼微不敷道的誇獎。“曲水漂香去不歸,梨花落儘成秋苑”[110],一張畫兒道儘平生酸楚。
若無人前來,我便隨便結束長髮,也不消脂粉,此時卻不得不打扮一番。因而懶懶遞了一支白玉簪子給銀杏,一麵道:“請他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