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暗行[第1頁/共3頁]
九哥道:“若想做成,休要做成和買。”玉姐道:“這是天然,便是和買,我平常著,也不好這般欺負人,擇宮中常用大宗物件兒,誰家造辦得好,便朝他家買,著他家運往京裡來,或三年或五年定一回價兒,總不好叫民人虧損。”
諸相沉默,誰個都曉得要抑兼併,然除非天下大亂,兼併是抑不住,縱亂了,亂後而治,還是有兼併。端的要抑兼併,還要弄出亂子來,比方王莽。冗官之事亦然。皆不是好插手,不如另辟門路。
政事堂與戶部眼裡,這半成雖未幾,湊一湊也好解個燃眉之急,比方辦這一場盛典。且做成定規,便不是本年一年,乃是今後年年如此。梁宿也不得不誇獎玉姐:“非有公心,不得如此。”皆以她是士人之女,是以如此明理。
九哥稱善。洪謙道:“三年無改無父道,官家且休暴躁。”九哥應了。
玉姐道:“待做成時,咱卻可擇那來往胡商多處所兒,單劃出一片市坊來,與胡商居住。商家要買賣,隻好往那一處去,抽稅也便利。”九哥笑道:“何必那般費事?市舶司便是管與胡商貿易,收稅也不算很少咱便休要多事,也省好些人少,免得人多手雜,又肇事。我隻消看看究竟利潤多少,好重估計商稅。”
當下命人召申氏入宮,如此這般一說,申氏便心疼起來:“你們日子這般寬裕了?我便說,國度大事,怎好總叫你們儉省?”玉姐忙說:“是我閒不住哩。”申氏豈有不與親兒做臉事理?當下應了,玉姐便叫李長福來拜見申氏:“宮裡便出一個他。”
相較之下,皇後便有些兒“特彆”,儉免得令人髮指,手也黑得令人髮指。本來玉姐與皇太後扛上時,滿朝高低都是讚她,此時兩宮退居守寡,不能再興風作浪,便顯出皇後之雷厲流行來了。她實不似個閨閣女子,行動間反帶出些個男兒氣來。女娘們有甚恩仇,不過拌拌嘴兒,背後說兩句兒,便是要說人好話也要拐個彎兒。她偏不,向來不怕說得直白,與人丟臉。
如是秋去冬來,李長福處又有動靜傳來,原有十萬貫,竟已翻做二十萬。倒是與個發賣香料蕃商做成常客,將那龍涎香販運來賣。又有珠寶等物,他隻做個轉手兒。因他有宮中這金字招牌,人都肯信他,是以順利。
崇安侯夫人雖是長舌嘮叨,然她拿這皇後說話,卻也並非毫無根據――建國近百年,從未遇著這般矗立獨行帝後。九哥還好些兒,朝政上千頭百緒,他不免束手束腳。亞聖說過“治大國如烹小鮮”,他不敢輕舉妄動。所作所為,不過將妻兒挪至隆佑殿住了些光陰罷了。
大典以後,玉姐便進言,將入於內庫銀錢,減半成去。本來各地賦稅入京,按比例,大半入國庫,小半入內庫,總二八之間,玉姐此時便請將隻消將一成半入於內庫,餘者入國庫。又得賢名。
卻說火線戰事有了成果,天朝隻與虜主冊封,並些許金帛之賜,隻留一處榷場,並不與他很多錢帛。虜主也隻得認了。
九哥道:“乾脆不叫他們受這很多搓磨,事也未幾,或是你、或是我,親身過問,也好曉得些個販子情麵。我讀書時,常思為何為君者不知官方痛苦,思來想去,便是坐得太高,離得太遠之故了。聽得都是旁人說,看都是旁人叫看,如何能知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