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使女[第1頁/共5頁]

世人又一齊談笑戲鬨。

玉姐兒孩子心性，見甚都鮮，便是光禿禿樹枝子，枯了草編蚱蜢，她也能翻來覆去地看。忽見一個小小女孩子，神采蠟黃，穿一身陳舊夾衣，趴牆上看她。李媽媽亦瞧見了，揮動手兒來趕：“看甚看甚？便趴人家牆頭，忒冇教養。”

玉姐道：“你儘管跟我，儘管聽我一個，我就看顧你，不叫人欺負了你，誰欺負了你，你說與我，我與你出頭。隻不準聽旁人。”

王媽媽道：“好自是模樣兒也好、脾氣也好、又勤、又肯學，次如果模樣差些兒、如果脾氣差些、如果懶，總有不快意處。既是買來伏侍姐兒，又不要弄來妝門麵，樣貌倒其次。家裡有姐兒，誰去看使女？頂要緊是勤又聽話。有這等丫頭，便是模樣差些，也算是好了。生得好了，心便輕易野，何必養這等禍害？倒不如醜些好。”

小丫頭小聲道：“我叫個朵兒。”李媽媽奇道：“你倒馳名兒。”鄉間孩子，特彆女孩，起不起名兒都平常，故意叫個花兒朵兒，偶然就叫個大姐、二姐。

玉姐目睹朵兒這般，手一鬆，咬了一口青團便落地……

這裡另有銀子與錢比價題目，偶然候銀貴錢賤，偶然候銀賤錢貴，就不詳細闡述了，用獲得時候再細寫。

程謙隨程老太公背後，諸耕戶皆知他是個無能管事，一時肚裡念兩句贅婿也這般威風，一時又為他父母不值，卻無人說甚刺耳話出來――皆躬身作禮。

一家子主仆十數人，連著鋪蓋、文具、慣用傢什，倒有7、八輛車，程謙各騎了野生騾子。安然兒等也有騎驢，也有步行，浩浩大蕩好不熱烈。小樂兒終遂願隨行，與迎兒等四個丫頭一輛車，初時還掀簾子往外看景，不消一個時候，便昏昏欲睡。

朵兒猶不敢接，李媽媽見她不識好歹，玉姐又一臉絕望，不由道：“怎不識汲引？姐兒與你吃哩。”朵兒狠擦把眼睛：“二孃說，敢接旁人東西，叫人說她餓著我，便要打死我哩。彆說我哭了，哭了也要打。”

作者有話要說：[1]按事理，銅錢串起來，一百個是一陌，一千個是一貫，但是實際餬口中，會有打折，就是一陌不敷百，一貫不敷千。九二串，就是一陌隻要九十二個，以此類推。實在九二串還算刻薄，叫長錢，另有八六等等。

林老安人截口道：“你個刁鑽老貨！府君家買了兩個養娘，還花了上百銀子哩，錢多錢少，哪有個足字？我要那頂好，你又有了？休要說嘴，隻說你能拿得出來罷。”

小樂兒方笑嘻嘻接過了錢，微一屈膝：“謝媽媽了。”王媽媽見她收了好處，便東拉西扯，探聽些門道：“家裡娘子想要甚麼樣丫頭哩？老太公、老安人有說甚？姐兒有甚馳念？”

“我娘給起。”

秀英聽她說了這一串子，倒也有理，便道：“我倒要尋兩個年紀與大姐兒相仿，一道兒長大，好養得熟。”

小樂兒便知有事，笑道：“好妹子，我不問她，我隻問你，你說與我聽罷。”又抓一把五香瓜子兒塞與迎兒。迎兒道：“太公說開春了，要往鄉間住幾日，也是踏青，也是看看他們種田上不上心。我們便有跟著去，有來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