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遺澤[第3頁/共4頁]
蘇先生:“……”方纔說了半天,本來這丫頭詐我?
程謙往床前一跪,閉目墮淚,不再多言。
蘇先生道:“老友之心我自知之,我自會教他。”
林老安人道:“有甚事,你儘管叫他拿個主張,不要強爭。我先時也不覺哩,眼下這般,冇個男人,家便不立室哩。”
然銀子再多,也買不回性命。程謙一麵令人往慈渡寺等處佈施,與廟中翻建房舍,又置百畝良農家與寺內。又為兒子做道場超度。一來二去,手頭隻餘三千餘兩。
程謙去見蘇先生,又接玉姐送往素姐處不提。林老安人緊趕慢趕到了秀英床前,秀英已倒了半日,吃完藥睡了兩個時候。林老安人忙把秀英拍醒:“我薄命兒啊,我曉得你苦,眼下你可不敢再鬨了。”
秀英嘶聲嚎啕,手上不住打到程謙身上:“我好好一個兒子啊!”哭得程謙心頭煩躁,硬壓下道:“莫非不是我兒子?!且住,我問個清楚,一個也饒不了他!”
蘇先生因道:“府上事,我才曉得,眼下無他策,唯請靜養。”
程老太公複又語於程謙:“除開秀英,都這裡了,我有話說哩。你自來家裡,高低都看著哩,冇一句不好,是秀英自家暴躁了些兒,她有身子,又……你多擔待些兒,萬事看我、看玉姐麵。”
程家尋這郎中確是婦科妙手,他既稱程老太公必要另延良醫,程家又倉促去尋旁郎中。便是江州城內號稱“太醫”馬太醫來,也是摸一評脈,丟個眼色與程謙。兩人出門立定,馬太醫也不諱飾:“油燈枯之相,府上如有好參,我與你配些輔藥,一道煎服了,若無,趁早往街上買些兒,隻好吊命罷咧。”
次日便把文書改過,又於衙內存檔,紀主簿做慣了這些,上手極。
林老安人道:“我使她爹送到你娘那邊了,你這裡亂糟糟,她小孩子家,彆驚著了。百口高低,就她那邊溫馨哩。”
程老太公已請來紀主簿與裡正等,央二人相幫,與程謙改了契書,又央二人照看家中:“萬事還請操心。”衙內有紀主簿,街坊有裡正,一是心中要積些陰德、得些好名聲,一是數十年街坊平素相得,皆於榻前答允。又思程老太公恐撐不住走了,要與他速速辦成了此事。
秀英道:“阿公哩?”
程老太公道:“我原是拐了你來,你念恩,這好。我臨走了,不能不講知己哩。你們都好好,我才氣閉眼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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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謙見他說得吃力,忙上前道:“太公不消說,我自理睬得,她冇壞心。太公隻安養,不日還要做壽哩。”
一摸脈,郎中就暗道不好:我是來賺個輕易錢,這要看了個死人,豈不倒黴?本來這秀英還好,畢竟年青,雖是滑胎,好生將養著倒也無礙。這程老太公清楚是油燈枯之兆。當下也不說多收一份診金了,倉促留了藥方兒,把手一拱:“小生主治婦科,老太公這症,府上還要另延良醫為妙。娘子如有不適,還找小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