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遺澤[第2頁/共4頁]
林老安人不一時也累了,素姐哭哭啼啼奉養林老安人往背麵安息,林老安人叫她哭得頭疼,劈臉一掌打下去:“我還喘氣哩,你哭甚?”素姐生來便被林老安人嬌養,旁人要說她,林老安人尚要打歸去,不料被林老安人脫手打了。當下哭也忘了,呆木木立一旁。
夙起素姐攜她往程老太公處問安,叮囑道:“太公病著哩,可不敢再鬨。”玉姐才放下心來:“我免得。”她心中,白叟家有些病痛倒是常見,她母親有孕,是金貴,隻要不是她母親有恙,於這家中,便不算難關。
朵兒去聽,她人又小,模樣也不出挑兒,易叫人錯眼滑過。冷靜記了,也有聽不懂,也有記不全,一一學了來。玉姐也不甚懂,轉問蘇先生:“甚叫滑胎?我兄弟怎就冇了?”
蘇先生大吃一驚:“你曉得了?你安曉得?”他見玉姐如此問,還道玉姐已瞭然滑胎之意。
林老安人聽到悲傷事,終嚎啕了出來:“阿誰老東西,也病倒哩,百口高低,全看玉姐她爹哩。”
“玉姐也是我門生,我自會看顧。”
秀英嘶聲嚎啕,手上不住打到程謙身上:“我好好一個兒子啊!”哭得程謙心頭煩躁,硬壓下道:“莫非不是我兒子?!且住,我問個清楚,一個也饒不了他!”
而後便是程謙尋訪設局,終將餘家逼出江州。程謙設局也簡樸,不過是與賭坊並兩公子一番言語,半天裡捲回幾千銀子來。
說話間程謙已歸,林老安人扶著吳媽媽起家:“我去看你們阿公,你們好生歇著,明日另有事哩。你們還年青,日子還須過哩。”
程老太公道:“我原是拐了你來,你念恩,這好。我臨走了,不能不講知己哩。你們都好好,我才氣閉眼哩。”
程謙見他說得吃力,忙上前道:“太公不消說,我自理睬得,她冇壞心。太公隻安養,不日還要做壽哩。”
程謙往床前一跪,閉目墮淚,不再多言。
林老安人見她如此這般,又想秀英,不由悲觀,將手一擺:“罷罷罷,你去歇著罷,多為你爹誦誦經。”素姐捂著臉,點一點頭,含淚自去背麵。
玉姐聽這聲音斷斷續續,心下惶恐,昂首睜大了眼兒看向程老太公,忽隧道:“我娘哩?”
程謙去見蘇先生,又接玉姐送往素姐處不提。林老安人緊趕慢趕到了秀英床前,秀英已倒了半日,吃完藥睡了兩個時候。林老安人忙把秀英拍醒:“我薄命兒啊,我曉得你苦,眼下你可不敢再鬨了。”
林老安人道:“有甚事,你儘管叫他拿個主張,不要強爭。我先時也不覺哩,眼下這般,冇個男人,家便不立室哩。”
玉姐想了半天,方悟:“我兄弟冇了?!!”
一家子老老、小小、病病,這一夜程宅過得是淒風冷雨。
程老太公複又語於程謙:“除開秀英,都這裡了,我有話說哩。你自來家裡,高低都看著哩,冇一句不好,是秀英自家暴躁了些兒,她有身子,又……你多擔待些兒,萬事看我、看玉姐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