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玉姐[第3頁/共4頁]
不特中秋,連冬至、年,吳家都有力再鬨。
吳家並不住江州城內,吳二郎叔侄幾個捱了板子,歪傾斜斜回到家裡,日已偏西。吳大娘子一見兒子被打了,頓時火冒三丈,還要往城中程家門前叫罵:“程家忒刁猾,錢是他們要給,又拐我們立下字據,再反手去告……”吳大郎見弟弟和兒子都被打了,也是不忿,並不禁止。
時已入夏,江州頗多雨水,次日逢雨,吳大娘上了年紀,腿腳不甚矯捷,路上要過橋過河非常不便,隻得再緩一日。
以往程老太公慈眉善目,林老安人隻是嘴上短長,素姐又抹不開麵子,秀英等是長輩,吳家登門,就冇有白手而歸時候,便以程家好欺。程老太公把吳二郎等揪往衙裡,吳家且不當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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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連鬼神都要怕惡人,惡棍就不消說了。
吳大娘子怒道:“要去你自去,我怕去了他們要拿我去打哩!你不怕你就去。”
林老安人大樂,抱起曾孫女兒便道:“今後咱就是玉姐兒了!”
吳二郎與室內聽到了,還沙啞著嗓子道:“程家暴虐,我冇如許娘子!”
程素姐還奇特:“這般安寧,總似有甚麼事兒我給忘了。”
吳大郎捱了罵,也不回話,拿眼睛把屋裡一掃,已是家徒四壁:“休要喧華!另有幾貫未還,早早還來,免得再拿了去關。”不得不動腦筋要把妻女賣了了償。
林老安人道:“總會有!”
吳大娘子大哥,並無人買。其他有兩媳,皆是鄉中女眷,一日舒心日子未曾過得,邊幅也不甚好,賣不上幾個錢,唯有賣到旁人不肯去之地,方能多拿幾個錢。吳大郎與兒子一商討,便都賣了――女兒是早就賣了,隻恨命薄已亡,不及賣第二回。
還要向忙了兩天阿紫同窗伸謝,讓阿紫同窗忙了兩天,非常不美意義。
倒是程老太公又與主簿等表示,翻出吳家欠了逋租未繳,並究查吳二郎先前拐帶婦女等事,一併發落――總要弄得絕了後患纔好。此事縣中主簿便可辦了,為了向程老太公討個好,一大朝晨,就派人上門抓人來了。
第三日氣候放晴,吳大娘束裝待發,還拉上了大兒媳婦:“你男人叫程家人給打了,你與我去他家門口哭去!”
素姐道:“還冇個名兒呢,多少先起個奶名兒罷。”
拿了幾貫錢,還了逋租逋賦,連抓藥錢也無有,乾脆換了酒食。吳大娘子心疼:“好歹留幾個錢好度日。”被吳大郎打了一頓,一腳踢胸口上,再不敢說話。
程老太公見火候差未幾了,與主簿遞一動靜,把程家父子放出來,勒令補還欠款。又與程老太公道:“也就是太私有話,我才擔著風險。這因逋賦未納而抓人入獄,本就有些不當,再遲誤些光陰,人死獄中,卻不好交代。”
時已入冬,寒氣逼人,年關又近。吳大娘子把吳大郎罵了一回:“若非我還了大半欠租,你何得返來?”